“没见过吗?这是凝神香,你的妖气要反噬你的人格了,用这个可以稍.info”看着露出疑惑神色的红鸾,慕盈眨了眨眼,解释道。
“不用管我,继续说下去。”
“嗯…”红鸾低低的应了一声,“那个女人让我看完这一切,便对我说,我若不从,举家老少也必将如此。我别无他法,只得听命于她。她的要求也很简单,只是让我去睡一觉,我便从了。”
‘睡一觉……’慕盈眉头一挑。
“可睡醒起来,我却感觉天翻地覆……”她叹了口气,继续说着,“她变成了我,而我变成了她,她给我上了一副镣铐,让我更名换姓,去花府做个丫鬟,学些侍候男人的技巧……”
“看见她站在营垒前一呼万应的姿态,我才大梦方觉,自此,我再无退路,这个女人,夺走了我的一切……”
“花府?是名门宅邸么?”慕盈问道。
“不。”她咬着嘴唇摇了摇头,“花府是专门训弄清倌儿的地方,从那出来的,都成了各大香楼的头牌……”
“莫非你出来以后真去了香楼?”慕盈愕然。
“嗯……”她轻咬着薄唇点了点头,眉宇间的神色显得颇为难受,似乎不想回忆起这段有些崎岖的经历,“我被分去隐香舫做清倌儿,起初,我根本没将这幅躯体视作己出,可时日一长却是发现,身心的折磨,远比ròu_tǐ的折磨要难过百倍……”
“我…不想再说了……”红鸾的声音有些颤抖,将头埋入了双膝之中。
“你为何不反抗?”慕盈看着她的样子,心中一疼。很难想像,在那娇艳的躯壳下潜藏着一只曾经挥斥方遒的将魂,而今却躲在这副皮囊之下无助的颤抖。
“我方才说,她为我带了副镣铐吧。”红鸾抬起头来,展示似的将手臂摊开,对慕盈露出苍白的笑颜,“这身衣服,便是她给我的镣铐…”
慕盈的视线,挪到了她那一身妖红似血的纱裙上。
“平日里洁白胜雪,若至每月至阴之时,便渴血如蛇。届时需以生血养之,否则便噬其主,尸骨无存。而且,它的发作,不仅关乎自然规律,也可以由那个女人自由支配。”
红鸾的语调平缓,仿佛这身衣纱是穿在别人身上的一般。
慕盈仔细注视着她的一身红纱,薄如蝉翼,甚有隐露闺香之意,端的是讨男人喜欢。不过深望之下却是发现,那股红色邪艳妖异,竟是有种妖气散出,而织出那纱裙的丝线也犹如发丝,粗细长短竟各有不一。
“这东西叫什么名字?”慕盈皱了皱眉。
“它原本没有名字,但我知道它的材料,名叫白蛇藤。”红鸾道,“那似乎是某种似藤似蛇的东西,化作各式各样的网和藤蔓隐匿于林间荒野,凡有生灵不查,欲撞破而去,则不能通过,又受数亿尖牙所累,脱身不得,最终囿困于此,鲜血干涸而亡。”
“原来如此……”慕盈摸着下巴,双眼微微眯起,这种将小妖制作成物什的手法,他已是见过多次,而这身衣裳想必也并非那妖怪所制,在其背后,恐怕另有其人。
‘甚至……’
慕盈甩了甩头,没有再想下去,事情尚未理清之前,有些想法暂时还当不得真。
“你能帮帮我吗……”红鸾从双膝中抬起头来,眼神有些憔悴的望着慕盈。
慕盈叹了口气。
红鸾定定的看了慕盈好半晌,直到他眼神退避了,坐立不安了,她才敛了神色,又默默将头埋了回去,只是,那双抱着双膝的素手却是悄然间紧紧地攥了起来。
“那么,不叨扰了。”又过了一会,红鸾下了床,走到门边,微微偏头,“谢谢你的茶。”
“等等…”见红鸾就要迈步而去,慕盈突然叫住了她。
红鸾连忙转过身来,眉间有些急促,“你改变主意了是吗?”
“没有…不过,我至少可以帮你去掉身上的桎梏。”慕盈笑的很尴尬。
“不需了。”红鸾一叹,眼神之中又恢复了淡漠,“我之所以敢出隐香舫,是因为监视我的影子和那女人都赴了朝会,你若在此将之解去,那她立时便知,届时,我的计划便会付之东流。”
“所以,告辞。”红鸾背对着慕盈,露出一个侧脸。
慕盈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却感觉什么都说不出口。
“后会有期……”
红鸾没再作声,将斜视他的绝美侧脸转开,莲步微移,迈步走出了房间,一双纤手,极温柔的关上了门扉。
慕盈颓然的倒在了床上。
“今晚,我们就动身吧。”慕盈对着天花板喃喃念道:“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好。”
慕盈的手臂上,暗金色的纹路闪烁,伴随着一大片雪白漫卷,嬴素珑跪坐着出现在慕盈的枕边,玉尾轻舒,低下头,柔媚的看着躺在床上的慕盈。
嬴素珑伸出一双嫩白的小手,将慕盈的头放到自己的双膝上,此时此刻的她,如同一个小娇妻般,悉心的为慕盈按揉着太阳穴,对她来说,也许一件事该如何去做很是简单,但若慕盈下了决定,那她再是不愿,再是难受,也是甘愿去做的。
‘如果一个男人的决定反复被女人质疑,那么身为他的女人,又有何意义呢?’嬴素珑在心中喃喃的想着,但又是觉得自己的想法似乎太过传统,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的决定就那么好笑吗。”慕盈闭着眼睛苦笑了一声。
“不,一点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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