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胜桥怕杨涟不会放过他的家人,连连叩头道:“杨大人,在下知道自己罪孽深重,可是还是那句话,祸不及妻儿,请杨大人开恩放过他们,至于这件案子,在下觉得东厂就算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没有遗漏,在下愿意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杨大人只要办了这件大案,必定会名留青史!”
杨涟也不愿跟吕胜桥多说什么,取出几页纸扔在桌上,对牢房的班头说道:“给他准备纸笔,但要看紧了,如果他有什么意外,你们所有人都要陪葬!”
班头下的眼泪都要出来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值个班竟然碰到这样的事情,可是人家是代天巡狩的钦差大臣,手里有尚方宝剑,三品以下官员可以先斩后奏,他这个不入品的班头,怕是连见尚方宝剑的机会都没有,脖子上吃饭的家伙就掉了!
杨涟可不管那班头想什么,转身就往外走,临出牢门的时候,杨涟停了一下说道:“陛下已经有旨意,犯官家眷可以不论罪,但要打入奴籍,本官可以让人将你家人送入皇庄为奴!”
吕胜桥闻言心中虽然悲苦,但也知道这是最好的结果了,如果是以前,他这样的犯官,就算不诛三族,父亲、儿子肯定是充军边塞,母亲、妻子、女儿也肯定要进教坊司任人凌辱!
现在虽然被打入奴籍,可杨涟真要是把人送到皇庄里,那也能保证一家人在一起,还能混个衣食无忧,这可以说是最好的结果了,所以吕胜桥不敢再提别的要求,只是给杨涟磕了三个响头!
杨涟也没再多说什么,径自带着护卫走了!
见杨涟走了,吕胜桥这才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爬起来对班头说道:“现如今咱们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你还不快去取纸笔来,再备上酒菜,等我将钦差大人要的东西写好了,你好去交差!”
或是怕那班头不愿意,吕胜桥将手一背说道:“我可是将死之人,若是没有酒菜,便是什么都写不出来,到时候怕是钦差大人怪罪下来,你这个小小的班头吃罪不起啊!”
班头本想教训一下吕胜桥,可又怕吕胜桥当真耍赖,什么都不交代,到时候怕是少不得被钦差责罚,最后无奈只能哭丧着脸道:“老子倒了八辈子血霉,才遇到你这差事,好处半分没有,还要搭上几两银子的酒菜!”
吕胜桥却是笑了,拍了拍那班头的肩膀说道:“你不过是搭上几两银子,我可是要搭上一条性命,想想还是你好,虽然无权无势,但也落得逍遥自在!”
班头被吕胜桥这么一劝,心情倒也好了许多,当真取了二两碎银子,扔给一个手下衙役说道:“今日算是老子请客,去买些酒肉来,咱们就陪着吕大人走这最后一程!”
那衙役接过银子喜笑颜开地跑了,班头又吩咐人给吕胜桥备好笔墨纸砚,这才在里面锁了牢门,亲自跟吕胜桥待在一起,生怕出了什么意外,让自己的脑袋搬家!
很快那衙役将酒菜买了回来,虽然班头只给了二两银子,可也是买了不少东西,班头让手下将酒菜都尝了一遍,等了小半个时辰,也不见什么异常,这才让人将酒菜分成两份,一份送进牢里,一份让手下去享用!
吕胜桥则始终坐在桌前,看着杨涟留下的几页纸,直到酒菜摆在面前,他才放下那几页纸,叹了口气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
入夜时分,杨涟正在河南府府衙的客厅中喝茶,那大牢班头就来求见了!
这河南府府衙本是吕胜桥的地盘,不过现在河南府的官员都被抓的差不多了,这个府衙自然就成了杨涟的临时办公地!
杨涟准了他进来,那班头缩头弓背地走进来,见到杨涟便跪倒磕头,口中道:“小的拜见钦差大老爷!”
“嗯!起来吧!”杨涟微微点头道:“可是吕胜桥让你来的?”
班头起身从怀中取出一叠纸张,双手呈上道:“回大人的话,犯官吕胜桥让小人将这些交给大人!”
杨涟身边的护卫接过那叠纸,仔细检查了一下,没发现问题,这才将那叠纸交给了杨涟!
接过纸来,杨涟仔细看了一遍,发现除了自己给吕胜桥的几张纸以外,又多了五张新写的纸张,上面记述着河南府上上下下诸多罪行,还有河南府这些官员、士绅在朝中的关系,甚至连熊耳山上山贼的老巢都做了详细的标记!
从这些东西上看,吕胜桥已经抱了必死之心,而且杨涟不认为吕这些事吕胜桥编出来骗他的东西,因为吕胜桥死到临头还惦念家人,总不能在这上面捣鬼,给自己家人招灾惹祸!
放下那几张纸,杨涟对那班头说道:“你做的不错,下去领十两银子的赏,今晚不必看着他了!”
班头没想到还能领赏,喜得脸上都笑开了花,连忙叩头谢赏,然后喜滋滋地离开了,至于杨涟后面的话,班头自然心里有数,晚上睡个好觉就是了!
等班头走了,杨涟才对身边的护卫道:“去把郭统领叫来!”
护卫应声而去,不多时,白天放枪的那个护卫首领进来了,见到杨涟立正敬礼,问道:“杨大人叫下官有何吩咐?”
杨涟拍了拍桌上的纸张道:“郭统领,据吕胜桥交代,杀害陈家庄佃户的山贼乃是熊耳山上的马·三·家一伙,这马·三·家匪帮共有六百多人,手上血债累累,却因为官府庇护而逍遥法外,郭统领能否想办法将这个马·三·家匪帮给端了?”
那位郭统领名叫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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