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着白色外衣的黑天鹅死了,新生的黑天鹅套上了她的皮囊。黑天鹅永生不死。
她看着慌乱冲出化妆室的芭蕾舞演员们,脸上瞬间挂上了惊慌失措的表情,眼中的泪花反射着火焰的光芒。她喊道:“若卿姐不见了!我去那间化妆室找她,发现她不在里面,我在附近找了好久……”
“先出去,她可能是先逃出去了!”教练看着那边蔓延开来的大火,目光闪动了一下,随后大声招呼众人逃跑。
“不!是那个杀人犯!颜若卿有危险!”杨悦忽然向着火焰覆盖的走廊冲了过去,眼中闪着恨意和真切的焦急。教练一下子从背后抱住了她,硬拖着她向着远处撤离:“别过去,你想死吗?那边已经过不去了!我们去找人,会有专业的人救她的!”
胡晓斐低头用手捂着口鼻,眼角浮现出一抹嘲弄的神色。
刺耳的警报声伴随着闪烁的红色灯光,惊醒了整个乐舞剧院。所有人都在往外跑,到处都是尖锐的嘶吼和尖叫,众人失去了风度和道德,互相推搡拥挤着冲向通往外界的大门。
颜若卿发狂似的扭动着手脚,手腕和脚腕上被绳子摩擦出了鲜红的血痕,血液浸湿了绳子,染红了纯白的裙摆。直到火焰渐渐蔓延到身前时,她才用火焰烧断了束缚住自己手脚的绳子,用烧伤的手扑灭裙子上的火焰后,跌跌撞撞地向着门口跑去。
到处都是火焰,左边的走廊已经被火焰覆盖,颜若卿循着火焰更小的通道,一边咳嗽着,一边慌不择路地逃跑。等到眼前终于豁然开朗时,她才发现自己钻进了大剧场中。
这里本该是她今晚的舞台,此时却处处缠绕着火焰。舞台上那华丽的幕布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炬,舒适的丝绒座椅上跳跃着欢快的火苗,两旁被装点得高雅的装饰物勾勒出了华美的火焰纹路。
高高的舞台吊顶在她眼前轰然坍塌,彻底阻断了出去的路,肉眼可见的一切都在燃烧。
颜若卿癫狂而悲哀地大笑起来,她艰难地爬上了那座属于她的舞台,高高在上地环顾着这座巨大的火焰囚笼。没有出路,她就跟之前死在那些小屋中的女人一样,不再有一个男人为她留一扇门。
她放下了捂着口鼻的手,舒展开纤长秀雅的肢体,在舞台上自顾自地翩翩起舞。她要完成她今晚的演出。
白天鹅的舞蹈纤弱、纯洁、柔情而哀戚,时而极度轻盈如同振翅欲飞,时而四肢优美交织如飞翔于天际。身上的伤势让她的脚步有些踉跄,如同泣血的天鹅,但她的神情动作却都无比认真。
火焰渐渐蔓延到她脚下,引燃了她的裙摆,让她的旋转舞动带上了华丽而破碎的光焰。与此同时,那纯白的裙子却渐渐被烧黑了。
“你看,多么愚蠢的错误。”颜若卿依旧在忘情地舞动着,口中却发出声来,“我竟然死在了自己唯一的善意之下。”
余晖眯眼看着舞台上那迷人的身影,感受到在这一瞬间,周围本是虚影的火焰开始有了温度,变成了实质,灼痛了自己的皮肤。他三两步蹿上舞台,背着手说道:“你不是败给了自己的善意和她人的嫉妒,而是败给了自己的傲慢,不是吗?”
“傲慢吗?或许吧……”颜若卿脸上带着忧郁哀怨的笑意,像是出自真心,却又更像是在契合此时的表演。
“你知道吗?我喜欢白天鹅的舞步,我这样跳啊跳啊,就像我自己变成了那只白天鹅一样。”
“我时常会想,如果我能变成一只天鹅该多好。没有忧虑和烦恼,没有yù_wàng和野心,单单纯纯,浑浑噩噩。直到有一天老死在湖水中,或是被天敌折断翅膀,哀鸣着死去。”
“其实我知道,我一直知道。我知道我罪大恶极,知道我死有余辜,我应当在这无尽的梦魔中,为我所犯下的一切赎罪。”
“但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追求我心中那唯一的光……我真的喜欢跳舞,我想站在舞台的中央,成为人们目光中的焦点,作为最璀璨的那一个。我不想默默无闻地死去。”
“如果可能的话,我也想成为那个单纯善良的白天鹅,谁不想呢?”颜若卿忽然笑了,那双微阖的眼眸倏然睁开。
她的舞步忽然一变,跳起了气场全开的黑天鹅变奏,如同黑天鹅撕开了白天鹅的皮肉,终于把深藏的自我不加掩饰地展露出来。她身上的舞裙已然被火焰烧灼得破烂、焦黑,伴着此时的舞步,如此契合又如此迷人。
“但是啊,现实总会迫使我去成为那个狡猾而邪恶的黑天鹅。带着早已被打碎然后草草缝补起来的骄傲,才能迎接那不绝的掌声。”
颜若卿轻盈跳跃着接近到余晖身边,像是在看着自己的王子,忽然露出一个绝艳的笑容,似挑逗又似嘲弄,随后又倏忽间远离。
她开始单足立地旋转着,一圈又一圈,每一圈都是力与美的完美结合。轻盈又迅捷,艳丽而奔放,如同一朵盛开的黑色大丽花。
余晖笑吟吟地欣赏着这华丽的舞步,她跳得很好,事实上,余晖觉得她演绎的黑天鹅比白天鹅要好得多。
颜若卿演绎的黑天鹅,魅惑、狡猾、骄傲、张扬,艳丽而狂乱的笑容如同睥睨众生的魔鬼,却又带着铺天盖地的绝望,如同遮蔽天空的巨大黑色羽翼,要把她那纤细的双腿和挺直的嵴背压垮,要把那高扬的纤长脖颈折断,要压得所有的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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