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大胆猜测，土相在五行之内将无克而无不克！雷家堡且不论，双绝神尼门下苦熬了十数年的狄玉京，便是明证！若放任此人继续打熬……”
“你当我真杀不了他？”李燕来一双瞳仁内，淡金色光芒若隐若现，他冷笑道，“如你所言，我那目空一切的师傅早已无敌于天下，还写什么月华心经？”
药师和魏少陵两人嘴里不约而同地发出了“唔”的一声，而对面那人已懒得多讲，他摆摆手道：“行了，闲聊就到这儿，有什么事你们赶紧议。”
※※※
东华门外的白矾楼，其实离马行街上的华山派驻地并不远。
当初莺莺选择此处为水蛟帮总舵，也有这番考虑在内，既可同华山互为掎角，又便于钳制。总舵迁址一事，秦方玉从来反对，他认为白矾楼离大内太近，难免鱼龙混杂，又离汴河太远，不利水陆协同。
现在倒好，也不用想了！更别提地盘在自家眼皮底下都被人抢，岂止是颜面扫地？莺莺气坏了，但她亲见狄玉京虽败于李燕来，却拼尽了最后一分力，实在不忍责怪。
退出白矾楼后，她越想越委屈，心道，还是让秦方玉看了笑话，好在他早走了，否则指不定怎么冷嘲热讽呢！可转念一想，如果这个坏东西没走，他会输给李燕来吗……
这么一路胡思乱想着，轿子突然停了，只听外面狄玉京在说话：“谢掌门，有劳华山兴师动众了！”
接着传来谢华笙柔和的嗓音：“狄护法见外了，水蛟帮有事，我华山义不容辞……”
莺莺一肚子气无处撒，她挑开轿帘叱道：“哟！我们这都打完了，地盘都被抢了，你们来义不容辞了？”
“哎……谢掌门莫怪，”狄玉京脸红了红，急着打圆场，“当前大局要紧，区区一个白矾楼不足挂齿……”
谢华笙素来讨厌莺莺，她也不搭话，朝着狄玉京一抱拳，说道：“张总舵主正在我华山喝茶，白矾楼一事已有耳闻，他让我带话给狄护法，权且到我马行街总堂一叙！”
“哦，好，好！”狄玉京一个劲地点头。莺莺在轿子里也听得愣了，她怎么想得到她爹白天说的要事竟是去华山驻地？而她偏去了龙津阁！
“这边请！”谢华笙说着勒转马首，在前头带路。
※※※
马儿转身的一瞬，她远远瞥见了后面那座白矾楼。她知道，此时此刻，李燕来就在楼里。如果换做往常，她不计后果也会往里闯，她要见他，要他给她一个交代，哪怕他便杀了她，她也要亲眼看着他动手！
只是在今天，她心里依然闷得慌，却没了那份冲动。她和李燕来之间，那浓得化不开的恩怨，不知不觉似乎被什么事什么人冲淡。可她不愿去多想，因为只要想了，脑子里便会出现那一双细长的眼，修长的手指，和笔挺的影子。
是的，那影子叫秦方玉。
今早秦方玉对她粗鲁无礼，她都气哭了。但回来的一路上，她却在心里一遍遍地为他着想，反复回想自己早上和他说的话，是不是哪儿说错了，惹怒他了？
她知道，这么想有点自轻自贱了，可她忍不住。她愿意一厢情愿地以为他绝不是那样的人，他那么说是有原因的。不是吗？她表面上去送他，却反复套他《月华心经》的话，难道他不是为这个才对她发火的吗？肯定的，他心里还是有她。
谢华笙偷偷笑了。
;
喜欢秋水月华录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