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如梦全身一抖,几步赶上前面的莺莺,但滕雪枫却似乎隐约听见了,她一声轻如蚊蚋般的“嗯”。
霎时,滕雪枫如脚下生钉,呆立着挪不动步子,他整张脸直红到耳根,一股前所未有的幸福感不断涌上来,他写的那些信她都看过!他没听错,他写的信她都看了!她虽不在他身边,但这些年,她不也是只身一人吗?还有什么好说的?
滕雪枫在心里默念了几遍,他打定主意了,无论她表面上再怎么不冷不热,他都不会走了,哪也不去,她去哪他都跟着,一直跟着。自从和她再相遇,他的眼中,好像一切都无关紧要,他的江湖地位,他的家世和他的财富,不过是挥手之间的烟霞。
他身后跟着的那小厮,正如往常一样抱着根粗布包裹的长条型物件,见到自家公子呆立楼梯前不动,有些不解,才待上前提醒,却见他主子几声傻笑,一搭楼梯扶手,“嗖”地一下笔直飞上了二楼……
※※※
“滕公子,此事你勿要再提,如今什么光景?天鹰堂对本帮虎视眈眈,我爹是不可能去官渡集见你家堡主的!”
“莺莺!”
滕雪枫注意到,张迎祥好像也只是提醒女儿说话分寸,却并无反对的意思。他心下明白,转而对张迎祥说:“总舵主的人身安危,晚辈怎能不考虑?只是,去往官渡集这一路不足七十里地,兼之是贵帮和华山派同去,晚辈也会一路护送,他天鹰堂纵有天大胆子,也不至于沿途就挑起大战……”
“得了吧,谁不知道你滕公子是雷家堡大名鼎鼎的五雷使啊,青木使嘛!可你看看雷如刚,是你们的赤金使吧?他才来没几日便死于天鹰堂之手,让我们如何放心?”
“放肆!莺莺,雷如刚为我水蛟帮而死,这事儿老夫一直倍感歉疚,你休要胡扯!”张迎祥见滕雪枫和雷如梦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连忙打圆场道,“雪枫啊,我这里有两大护法在,天鹰堂能奈我何?只是,论及个人安危,不光是老夫我,谢少掌门这儿也是出不得半点差池,若仅仅为了官渡集之会,便由我两家高手悉数出动,是否动静太大了一点,且不说京师空虚的后患……”
“为什么不能让雷堡主过来非要我们过去?”莺莺说完看着谢华笙。
谢华笙其实一直在听着,联军她不反对,她关心的是华山在三家中的地位。原本,她们和水蛟帮乃是利益结盟,如今雷家堡来了,她不希望最后落到任人调遣的田地,她打心眼里不愿兴师动众赶赴官渡集。
只是,这些不方便的话,还是得通过她讨厌的人口里说出来,她看了莺莺一眼,轻轻点了点头。
“这倒不是我爹的意思,不放心的是我,官渡集之会,我也非去不可。万一你们到时候和人打起来了,谁还顾得上小女子?”
雷如梦听莺莺说得好玩,再看对面那滕公子目瞪口呆的样儿,低头一笑。这个表情偏偏让滕雪枫瞅见,他登时骨软筋酥,觉得她要什么都可以答应。
“好吧!”滕雪枫故意装作叹气道,“此事实因堡主有令,我滕某本不愿为难诸位。就请莺莺明示,要如何才可以放心,我滕某一定照做不误。”
“滕公子痛快!”
莺莺有意朝雷如梦丢了个眼色,雷如梦顿觉耳根有些发烫,“小女子就不客气了,要我放心,除非雷家堡‘四天王’护驾!”
“哎,哎……哪里有这种道理?不是,不是我同不同意,我同意也没用,这几日四天王人都没到全,你要我上哪儿找去……这个,这个,你强人所难!”
莺莺首先大笑起来,接着屋内便不间断地响起清脆的娇笑,谢华笙也忍俊不禁,同时笑出声的还有雷如梦,她原本也忍得辛苦,终于被谢华笙的笑给带了出来。
张迎祥捻着胡子摇头,反倒是滕雪枫和狄玉京,他俩看这几位美人都看傻了眼,连一向稳重有加的颜若蓝也笑意盈盈。
正在此时,忽闻楼下报道:“总舵主,铁捕头和段捕头求见!”
这一声通报,令到举座都有些不解,张迎祥更是一头雾水,他知道,铁万全从不会不请自来,便叫人上来问道:“有说了什么事儿吗?”
“铁捕头说……那个,他知道滕公子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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