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闭嘴!”
那一头,滕雪枫也在马上朝后一抱拳,朗声道:“狄兄,诸位,今日乃是我衡山的家务事,望诸位莫要插手,我滕某在此谢过!”他见雷如梦在后面看着,便朝她点了点头,意思是让她放心。
滕雪枫说罢一跃下马,一边往滕樱走去,一边解开他手中包裹上的粗布,原来里头也是一柄单钩!只是形制大相径庭:一在构造极简,后钻为钝,由钩柄延伸,中部无月牙状护手,而前端的弯钩则是一道浅弧,弧度短而弯势平缓。若是连这样一道浅弧都没有,倒不如说它是一把单刃而无镡的剑更贴切;二在钩体色泽,若于亮处细看,滕雪枫手里这柄钩,细长的钩身呈现天青色,宛如早春的一抹新绿。
魏少陵在后头看得真切,尤其是滕雪枫钩柄上那一粒翡翠,逃不过他的眼,他轻道一声惭愧,难得今日得见一样稀罕之物。
只听滕雪枫嘴里说道:“堂妹,不要忘了,你的功夫还是跟着我爹学的,我爹待你视如己出,你能有今天,排上黑道榜第九位,靠的是我爹的倾囊相授,而你,却认贼作父,投靠天鹰堂!我对你已几番忍让,你再要不知进退,我就不客气了!”
对面的滕樱听见,气得都笑出声来:“好堂兄!叔父待我视如己出,传我武功,就可以杀我爹了?难道还要我感恩戴德?好端端的衡山,若非叔父,还有你!为一己野心,怎会到今日这步田地!”
“成王败寇的事儿就别提了!我给你个机会,识相的,就走吧。”
“你既知我在黑道榜上,这话轮不到你讲!”
说罢,滕樱舞动银钩,往滕雪枫直扑过去,滕雪枫一声冷笑,扬钩向前。两人双钩并举,战在一处。
江湖上会使钩这门兵器的,本就不多,两个人都使钩决战,更少。远远地,但见这一双钩宛如两条银蟒,翻滚缠绕于交替的两个人影之间,煞是好看!满场高手都目不转睛,那魏少陵索性盘腿席地而坐,乐不可支。
谁料,都以为势均力敌的一战,竟很快迎来尾声。只见滕雪枫手腕巧妙地一转,将他的钩前端从滕樱的钩弯处滑脱,再趁势扬钩朝对手左肩一敲。顿时,滕樱的后背近肩颈处流血喷涌,她始料未及,急变招挂对方头面,而滕雪枫一矮身,左掌已印在她小腹。
随着滕雪枫的掌劲疾吐,滕樱一声痛喝,斜着飞摔了出去,她以手撑地,还想起来再战,而口中鲜血早喷出尺余远。
“好!”
这一声叫好,却是出自躲在马车内的张迎祥,见老头手舞足蹈的样儿,谢华笙只觉无聊,可她今天也亲眼得见,黑道上榜的高手如此轻易为人所败!
叫好声滕雪枫也听到了,他心想,张迎祥看见,如梦自然也一定看了,不知她对我的武功如何品评?哈!来日方长。一想到如梦,什么家门恩怨都好像抛在脑后,滕雪枫有意大声道:“堂妹!知道你是黑道榜第九,但败在我的留春钩下,不丢人!”
留春钩?魏少陵冷哼了一声,心道,原来那个绣花枕头什么都不懂。他上前扶住滕樱,轻声道:“怎样,不严重吧?滕姐,你是打不过他的,先歇着,等会还有得忙。”
“堂妹,今日我要事在身,权且放你和你同伴一条生路,但你记住,不用多久,雷家堡进京之日,便是天鹰堂覆灭之时!”
滕樱没有理会他堂哥,反而是见魏少陵如此关心她,倒有些意外。
“我不碍事!”说着,她催动真气,瞬息之间背部流血已止住,她面色惨白地轻声回道:“你要小心!”
“到底是木相!”魏少陵笑了笑,从腰后摘下他的剑,两手抱胸,大摇大摆地向滕雪枫走去,边走边问:“这位兄台,你要不要先歇会儿再打?”
滕雪枫一见是刚才戏弄他之人,便冷哼了一声,可他却一眼瞅见那人怀中剑的剑柄上嵌有一颗火炭红的翡翠,当下心生疑窦。
魏少陵好像猜到滕雪枫在想什么,只见他拔剑出鞘,平举在身前,有意让滕雪枫看个仔细,一边说道:“这剑有来历,本为铸成三尺六寸五的剑身,可淬火时长短猛地缩了有差不多三寸,仅得三尺三寸七,且蒸干了半池水,造剑老匠人都傻眼……”
“故而此剑得名‘海枯’,镶的是少有的红玉。”滕雪枫娓娓道来,“铸造技法上,我滕门六玉,确实白璧微瑕,不过有西域神铁的质地在,中原等闲兵器是比不了的!”
“噢?你以为这剑是铸坏了?”魏少陵流露出一种极为轻蔑的表情,“行了,我就不对牛弹琴了。哎,后头那几位,稍安勿躁,咱们还是按江湖规矩,一个个来,不过,一会儿有你们好忙的,哈……”
狄玉京听了他后面的话一愣,丢了个眼色给身边的颜若蓝和雷如梦,而滕雪枫最恨的就是无名之辈那种不知所谓的嚣张劲儿,他气得撩起长钩便要上前。
这时,对面那人却回拢剑身,礼数周到地朝他一拱手:
“泰山,魏少陵。这位兄台,请了!”
滕雪枫听后神色变了变,却还是回礼道:
“衡山,滕雪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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