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仿佛在流良山巅汇成了一线,风云交聚,而这一切的起始就是这大锅里正在‘煮’着的小阿浮,原本锅里浓稠的青绿色汤汁逐渐变得稀薄,而那些光点慢慢地变得厚重粘稠,逐渐的雾化,最后竟然更是变成了实质的液体飘荡在小阿浮。info
如果有修道者在旁边,一定会惊呼,对天地灵气的控制竟然能够达到如此的程度,而且其他人若是以这种浓郁的灵气贯体早就爆体而亡了,但却能用草药辅助来提升经受极限,其手段已然不能用鬼神莫测来形容了。
铁锅里仍旧还是煮沸的,这温度不是一个孩子所能承受的,小阿浮不断的有皮层脱落下来融入到汤汁里,而同时又有新的皮层在生成,劳风子在一旁不断地控制着那些光点从小阿浮的每一个毛孔进入身体,而同时有脏黑的污垢被从毛孔排挤出来,以至于将整锅汤汁都染黑了不少。
小阿浮的身体正在缓缓的蜕变着,肤色也由以前农家人的一些糙黑变得更加白皙、丰润,柴火烧的仍旧红火,但那锅里的汤汁却诡异的慢慢平静下来,甚至还有丝丝的寒气飘了起来。
“好舒服啊,感觉刚才一股股的凉意涌入腿里,酸痛全无了。”小阿浮躺在锅里,就好像在娘亲的怀抱里一般,温暖、舒适。
“哇啊,好烫好烫,烫死人了!”原本待得好好的小阿浮突然惊叫了起来,扑腾着从大锅里跳了出来。
劳风子笑着看着他:“这汤药本就有限,你之前又扑腾出来不少,药效肯定很快就没了。”劳风子手一挥,一套新的粗麻短衣短裤就出现在一旁,这种短衣最是适合从事重体力劳动的人,透气又结实耐磨,“快穿上,还有事情做呢。”直接转身便走出庙门。
小阿浮麻溜的穿上,仔细端详了自己的手脚一番,晶莹玉润,白里透红,不知怎的有一种想咬一口的冲动,活动了一下身子就感觉前所未有的通透轻灵,之前的疲劳一扫而光,轻快地跟着师父跑了出去。
原本青木苍翠的流良山现在看起来好像覆上了一层岁月的划痕,师徒两人立于山巅俯瞰这苍茫,小阿浮茫然的看着劳风子,不知道刚刚发生的一切。
“小阿浮,万物因果,有失有得,整座流良都被用于改造你的身体经脉,二十年之内必然生机不存,而你却因此得到的是巧夺天地的造化,一副完美的修法载道之身。”劳风子一脸淡漠的说道,小阿浮有些不知所措,听师傅这么说是整座流良山都不会再有树木鸟兽存活了么,那些靠山生活的樵夫和猎户怎么办呢,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么。。。。。。
为了自己却断了这么多人的生计,人真的可以自私到如此地步么,可以为私欲这样的不顾一切?
“这样做真的对么。。。。。。”小阿浮喃喃着,在他的世界里只有爹爹娘亲,一日三餐,终日想的就只是这一顿吃完下一顿吃什么,小村里哪个地方好玩,而仅仅这第一天的修行就对他的人生产生了巨大冲击,难道一切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个人的想法难道真的能够凌驾在万物之上?
这些小阿浮当然想不到,他还是这么的小,需要有人告诉他这是对的还是错的,他现在茫然的呆在劳风子的身后,手紧紧地拉着劳风子那素白的衣袖,以至于都起了一些褶子。
“阿浮,你要知道,当人有能力移山填海,整个世界的对与错就只在这一念之间,我不喜,它便错,我若喜,它便对,顺之者昌逆之者亡。”劳风子一瞬间迸发的气势如天地般浩博,星目璀璨,而小阿浮仿然未觉,拉了拉他的衣袖,“师父师父,那你喜欢小阿浮么。”
劳风子身体微微一颤,低头看了看,小阿浮一双水灵的眼睛正看着他,好像是真的想要一个答案,“喜欢?”这个词对他是否有些太过陌生了,曾几何时有人对他说过这个词,是欢乐的时候?难过的时候?或许已经太久了,这点不值得的东西或许也不值得占据记忆里一丁点的位置,搜寻了浩瀚的脑海之后,发现了这一令人无法回答的事实,喜欢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很无奈,无奈的把手伸了出来。
“哎呦好痛,师父你怎么又弹我头啊。”
“我喜你个大头鬼,赶紧给我绕山头跑十圈。”
。。。。。。
转眼间已经到下午饭食的时间,小阿浮坐在家里桌旁对着一桌的饭菜发着呆,回想这一天的事情,师父总是不会错的,但他说的话为什么听起来感觉心里怪怪的,而小阿浮的爹娘在一旁也呆呆地看着他,平时小阿浮吃饭是最积极的,何况今天做了这么一桌子好菜,平时早都开始大快朵颐了,但现在开饭这么久了也不见孩子动一筷子。
“孩子啊,你怎么了,是哪不舒服么?”阿浮娘关切的摸了摸小阿浮的额头。
“哦哦,没事没事,我是在想今天师父教给我的东西。”小阿浮回过神来连忙摆手道。
“哦,那就好,这一天也累了,快吃,说来也奇,爹今天路过流良山脚下撞见一只兔子一动不动的卧着,我就一下子把它逮住了,让你娘给你炖了补补,赶紧尝尝。”阿浮爹脸被夕阳映的红红的,桌上菜冒着蒸腾的热气,不停的给小阿浮夹菜到碗里。
小阿浮敲了敲自己的小脑壳,何必想那么多呢,师父本来就疯疯癫癫的,说的话自己都不一定明白,又怎么让自己的小脑袋明白呢,先填饱肚子才是最重要的,今天有兔肉吃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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