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噪林逾静。
寂静的树林里传着痛苦的叫声。
被废了一臂的卫良在地上痛苦地喊着。
卫家雄罡气被破,一身修为尽断。
卫良,已经是个废人了。
叶楚慢慢走近,怅然而显得漠然。
他提起被折断的剑,似乎是要赶尽杀绝。
我,要杀人了吗?
卫良强自镇定地看着缓缓走近的叶楚,喊道:“只要你饶我性命,这笔账就一笔勾销!”
“你杀了我,定会遭受卫家的愤怒,我卫家精锐全出,你又怎么能离得开江莲城?!”
叶楚听着这些话,不为所动。
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惊恐,卫良用一只手推着身体后退,开始声音颤抖地求饶。
“饶……饶命啊!”
他,在怕我吗?
是啊,我要杀他来着,他当然怕我。
他该死吗?当然了,他该死。
可我不想杀人。
还是留他一条命吧!
“以后老实本分,不准再做丧尽天良的事情。”叶楚的声音很平静,
平静得刻意。
“是……是!”卫良很是意外,忙着点头,用似乎很坚定地语言回答。
濒死关头说的承诺,能掺有半点真?
这道理叶楚不是不懂。
他不再看他,转身离去。
月色依旧。
叶楚看向天空。
饶他一命,是对是错?
断他一只手,再毁了他一身武艺,够了吧?
叶楚想要说服自己,脑子里却一直冒出一张清秀的面孔。
见到陈汝的时候,自己会不会心虚?
有没有胆子告诉她,自己因为害怕杀人而放过了一个恶霸?
放过了一个欺她伤她糟蹋折磨她的恶霸?
那为什么自己当时决心替她复仇?
一时意气?或许只是因为痛失好友的发泄?
不对,我要当个大侠,惩奸除恶是必须的。
或许,坏人也需要改过自新的机会?
想到这里,叶楚自嘲地想着:“不过是害怕杀人罢了,找得这么多借口,真恶心。”
青马寺灯火已尽,远望寻不见。
一道剑气自后袭来。
叶楚慌忙闪避,剑气落了空,劈在地上。
“没想到,你能废了卫良。”
出剑的中年男子说道。
叶楚稳住身形,冷冷地看着他。
“卫良自作主张来探查你的身份,不向我说,却被废了一身武功。这回就算不用我出手,你也走不出江莲城。”
“我再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吃了三尸神脑丸,为我所用,我可以偷偷保住你性命。”
叶楚没有回应,默默拔出断剑。
他由余觞处得知,那男子名叫司徒和,是剑雨门上一代的弟子,对于叶楚而言算是师叔一辈的。
那年突破知著境,自愿下山,之后辗转江湖,三年前来到卫家当上供奉,这回余觞来这里,就是余家存着招揽的心思。
司徒和看到叶楚的举动,轻叹一声似乎有些惋惜,再下定杀心。
起手就是一招雨遮万山,司徒和当真是不留手,只想着快速结果了眼前人的性命。
方才叶楚一阵苦战,尤其是那突如其来地一掷,耗费了他太多精力,现在的他,不过五成修为,如何能敌知著境界的司徒和?
叶楚一道剑气劈出,却根本近不得司徒和半分。
“你的剑气如此孱弱,对战中又有何用?”司徒和轻蔑道。
他知道,司徒和说的是对的。
至今为止,他的剑气都没能够真的伤得人,但叶楚本就没有打算以剑气赢得对战。
拉开距离辅助对战,这才是叶楚出剑的作用。
剑气方一消散,叶楚身形一动。
眨眼间就过了数丈的距离,长剑抵着司徒和的剑身。
只见他长剑三点,又是一招栉风沐雨使出,司徒和信手破之,眨眼间二人已经出了五剑,而司徒和却稳稳地压制着叶楚的每一剑。
又是一剑直刺,叶楚躲闪不及,被刺破肩头,忙得倒飞十丈,拉开距离。
“司徒师叔对着小辈出手,似乎有失身份?”
一道声音传到二者的耳朵里,却令叶楚无比欣喜。
余家大公子,余觞。
他挥挥手阻止想要说些什么的叶楚,径直地看向司徒和。
“原来余家公子和这暴徒有旧?”司徒和眯起眼睛,对着余觞说道。
余觞笑道:“这少年是我同门师弟,理应相助。”
“他废了卫良一身武功,即使是你也护不住他的。”
“只要现在司徒师叔不出手,难道卫家真愿意和余家翻脸?”
司徒和用淡淡地语气说道:“世人皆知卫家大公子文才武略,几乎就是钦定的下任家主。而都以为卫良不过是纨绔子弟,算不得什么事情。”
“但其实只有最少人知道,大公子和二公子的感情何等深厚!”
“而且……”司徒和笑着继续,“家主最疼爱的就是卫良。”
“再者说,卫家或许会犹豫值不值得为了卫良和余家翻脸,但你确定余家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小子和卫家闹翻?”
余觞知道,司徒和说的有理。
叶楚对于余觞是朋友,对于余家?
可能只是一笔投资,但是为了这笔未来可能的效益去得罪江莲城最大的门阀,这笔账傻子都会算。
“所以,师叔是不愿意放行了?”
司徒和说道:“余觞师侄要走我自然不拦着,可是这小子是留定了。”
余觞笑意不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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