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路到了这里愈发地崎岖起来,出现越来越多的分岔路。
叶楚试图在分岔路口寻找杨敦修留下的记号,却发现什么也没有。想到杨敦修一定认为自己必死无疑,叶楚有些莫名的悲伤在心头蔓延。
安之现在怎样了?会不会回来找自己?他一个人又会遇到什么危险?叶楚作如是想,脚步渐渐加快,再拐过一个弯。
“啊——”
叶楚看到眼前的情境,惊讶地叫出声来。
只见一个瘦小的身影正在地上打滚,嘴中发出“呜呜”的痛苦呻吟,身上无数的伤口正在流出脓血,皮肤底下有异物凸起并快速移动,看上去可怖至极。
安之?!
叶楚立马跑到他的身前蹲下,用颤抖的双手抓住他的肩膀,死死地看着眼前的面孔。
三四只异物正在脸上皮肤底下爬行,血迹和尘土满脸都是。
“不是他。”叶楚松了口气。
身材瘦小的刘一行双手紧紧抓住叶楚的胳臂,睁大双眼瞪着叶楚,死死地瞪着,嘴中“呜呜”叫个不停,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叶楚看懂了他的意思,站起身来将长剑拔出。
“快杀了我!求你了快杀了我!”叶楚读出了这些。
双手又是颤抖,长剑举起。
“是他要让我杀他的,我这是帮他……”叶楚心里不停念叨着,长剑直直劈下。
长剑还未来得及沾上人血,痛苦地翻滚着的刘一行忽然一动不动,双眼死死地瞪着前方,不瞑目。
叶楚弯腰帮他合上双眼,从怀中掏出火折点燃,扔在他身上。
衣服开始燃烧,一只又一只的噬骨虫跑出,被叶楚一只只刺死。
噼里啪啦的声音渐渐响起,叶楚不再看着,转身离开。
刘一行死了,虽然几乎算是个陌生人,但眼睁睁看着一个大活人被几只虫子折磨致死,叶楚心头还是有些难受。
叶楚花了好一会儿才从情绪中走出,开始分析所知的情报。
“刘一行走的是另一边路,如何能到此?莫不是殊途同归?如此,设三条路的意义何在?难道只要破了七星流火,三路就会合并为一?”
“方才听到洞壁另一边有兵刃相接之声传出,最坏的估计就是已经有他方势力前来夺剑,若真如此那余许二人又如何了?”
“噬骨虫群又是为何而退?”
“最要紧的,还是先找到其他人再说。”
越想越急,脚步也不免加快。
叶楚心念王安之,可安之又在何处?
不远处的岩洞内。
王安之倒提长剑,鲜血沿着锋利的剑刃滑下,轻轻滴落。
有眼前对手的血,也有他自己的。
杨敦修英气勃发的面孔上只剩一片惨白,却尤有些病态的俊美,他的剑眉微微横挑,说道:“没想到王家尤有余孽!”
二十八岁就已经入渊的他似乎是受了极重的内伤,说话间的气息又有些紊乱。话音刚落,他就开始不停地咳嗽,一口又一口的鲜血随着气息咳出。
王安之重新握紧手中长剑,好似蔚蓝深海的眸子里藏着一抹血红。
又似血海翻滚。
“王家上下七十九人的性命尽皆死在你的手上!今天我要先杀你这走狗!”
王安之没了往日的漠然,只是在愤怒地喊着,清秀的脸庞上一片通红。
“杀我?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王安之提剑再次冲将过去,长剑直出。
看上去很普通的一剑,没有任何异相与威压,就只是这样简单地刺出,却逼得境界高他数层的杨敦修连退十一步暂避其锋芒。
外门演武,除却余觞之外没有一人能挡得住他一剑,全部都解决得干净利落。可有一点不同,王安之与敌对战时,从未有过杀意。
现今的他,杀意滔天而起。
这一剑,锋芒毕露。
杨敦修三重栉风沐雨连出,将锋芒一减再减,连退十一步之后堪堪稳住身形,一剑横劈。
“铿”的一声响起,是长剑与长剑的吟唱。
王安之虎口再裂,右手上臂炸开一道口子,只是一剑威压,居然强大至此!
境界之差,犹若天堑。
“真以为我受了内伤你就能赢了?”杨敦修冷笑一声。
“就算你剑法再强,也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小屁孩,凝神胜入渊?你当真以为自己是如何样的天才?”
杨敦修提剑再起,胸口却突然一闷,一口浓黑的鲜血喷出,显然是内脏受伤不轻。
王安之见状再是长剑连刺,杨敦修一边咳嗽一边闪躲,却似乎尤有余力。
王安之瞳孔猛地一缩,连连退去六丈,胸前一道血痕自左肩向右腰上裂出,堪堪逃出杀境。
杨敦修长剑劈在地上,剑意四处弥漫,剑下土地如同蛛网皲裂,蔓延近五丈,岩洞内又有无数岩土落下。
忽然面色一白,杨敦修又是喷出一口浓得发黑的鲜血。原来他方前遭遇强敌,内脏已经受到极其严重的打击,还没来得及调理,王安之又忽然暴起发难,现今强行运用真元,五脏已是翻滚不止,气血上涌,内伤再重一层。
王安之再是提剑冲将过去,明摆着是不给对手调整气息的机会,也全然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势。
杨敦修长剑凌厉非常,连岩洞上方落下的无数岩块都被剑意化为尘土,王安之闪转腾挪,尽量避免与对手交剑,可杨敦修又如何能让他称心如意?
春风化雨。
杨敦修运起落雨剑法第一式,剑意如无数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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