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黑,当姑娘悠悠醒转,发现自己已经盖着薄薄的锦被,趴卧在一间小屋柔软的床上,背后还隐.info刚想翻身,便被一只手轻轻按住,一女子柔声说道:“不要动,小心伤口。”扭头看去,却是一花信年华的少妇正坐在床沿,关切地看着她。那少妇虽不算十分漂亮,却透着一份英姿飒爽之气。
“你醒啦。这是龙凤帮,是我们帮主把你救上来的,帮主见你失血过多,特意点了你的睡穴,安排让你多睡一会儿,也可以减少一些疼痛。”那少妇含笑主动抢先说道,“这山上都是一些笨手笨脚的男人,你来了,我总算有个伴了,我叫唐赛儿,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我。”
“哦,多谢姐姐了,我叫徐烟萝。”徐烟萝才逐渐清醒过来,赶紧致谢道。
“呵呵,不用谢我,要谢啊,你就多谢我们帮主吧,他可是把你一路抱上山的。嘻嘻,小心翼翼的,跟抱着一个大宝贝似的,我还从来没见他这么紧张、狼狈过,横也不是,竖也不是,唯恐碰着你的伤口。好了,不跟你说了,我给你弄饭去。”唐赛儿打趣道,同时都不给徐烟萝脸红回应的机会,就一溜烟的走了。
奥,自己原来是在山上,怪不得六月的天气竟还那么凉爽。不过,徐烟萝根本就没有心情跟唐赛儿计较。这两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已彻底被击晕了,击的天昏地暗,冰寒刺骨。她必须理清楚,必须重新认知这个世界。
自己的祖父是明朝开国第一功臣中山王徐达,父亲徐晖祖,嗣爵魏国公,中军都督加太子太傅。
自己十六年来感受到的都是阳春白雪、春暖花开,自己作为长女,不仅一直是父母的掌上明珠,也是叔父、姑姑们的心肝宝贝,父亲、叔父、姑姑、不管是表兄弟还是堂姐妹们之间,大家一直都是那么相亲相爱,其乐融融。
不想突然之间,这一切都变了。
昨日午后,叔父徐增寿五六岁的女儿徐烟雨蹦蹦跳跳地跑来找她,说娘绣花时有一处不知该如何入针了,特请她这绣花高手过去一趟。于是自己就欣然应命地跑到叔父家里。
在叔母的内室里,当徐烟萝一边磕着瓜子、聊着天,一边教叔母绣牡丹时,有丫鬟来报,说:“老爷来了。”徐烟萝赶紧站起来,想陪着叔母一起到外间等叔父过来,好拜见行礼。叔母却笑着说:“都是自家人,几乎天天见的,在自己家里还客气什么,行礼、回礼,弄得大家都挺外气的。你不妨在这等着,我看看有什么事,没事就把他打发了去,省的耽误咱娘俩说话绣花儿。”说着,一把把她按在了椅子上,笑着放下帘子,走出内间。
“您回来了。”不一会儿,听见叔母问候道。而叔父迈着沉重的步子,仅仅低沉的“嗯”了一声,就进了外间,直接一屁股做在椅子上,喝了口水,然后就再也一言不发。沉闷的空气让徐烟萝感觉自己再也不适合出去问候了。
“您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过了一会儿,叔母小心地探问。
“唉。”只听叔父长叹一声,然后突然低沉、悲怆、沉重而又有些愤懑地说道:“骨肉亲情啊!大哥,唉!炽儿、煦儿、燧儿,唉!将来怎么向大姐交代呢?”
“啊!怎么啦?到底怎么啦?”叔母吓得几乎惊叫起来,赶紧催问道。
徐烟萝有三个姑姑,分别嫁给了太祖高皇帝的三个儿子,大姑是长女,嫁给了燕王朱棣,二姑嫁给了代王朱桂,三姑嫁给了安王朱楹。
而朱高炽、朱高煦和朱高燧正是大姑与燕王朱棣仅有的三个儿子,徐烟萝小时候与他们也一直都玩地很好。他们是在五月太祖皇帝忌日时从藩地北平赶来拜祭的,来后就一直住在了徐烟萝家里,父母及烟萝也一直热情地招待着他们。
而此时,里间的徐烟萝也几乎与叔母一样,紧张得心突然缩成一团,急于想知道为什么。
只听叔父慢慢说道:“今日,陛下把我们几个心腹大臣召到内廷议事,说收到北平布政使张昺奏报,燕王疯了,燕王在北平的大街上常披头散发,奔跑发狂,大喊大叫,甚至抢夺别人食物,狼吞虎咽,有时又昏昏沉沉躺在路边的沟渠之中,他成天胡言乱语,经常头一歪就躺倒在地,又踢又蹬,好久都不起来。而同时陛下却又收到安插在燕王府的眼线长史葛诚密奏,说燕王其实在装疯,一是为了好让陛下放三个儿子回北平看望父亲,二是为了麻痹朝廷,好密密地打造武器,训练死士,准备造反。陛下问我们怎么看。”
“那你们都是怎么说的?”事关家族生死荣辱,叔母也极为关切。
“我回答说,燕王贵为皇叔,与陛下血脉相连,福贵已极,怎么还会造反呢?
这时,翰林学士黄子澄也接口道,燕王也可能是看到了陛下削藩的坚定决心,已先后削了周王、代王、岷王、湘王、齐王五王,尤其是湘王自燓,其余皆废为庶人,君威浩荡,燕王因此惊惧忧虑过甚,疯了,或故意装疯以求避难。
而兵部尚书齐泰却立即质疑道,燕王少长习兵,久经沙场,见惯生死,岂会因为惊惧忧虑而发疯?
不想此时大哥竟也站在齐泰一边,补充说,燕王素有大志,野心勃勃,知道朝廷削藩已成必然,也必不是束手待毙之辈,葛诚密奏不虚。
陛下听罢,急问,那该如何办呢?”
叔父又喝了一口水,继续道:“齐泰禀报说,朱高炽、朱高煦和朱高燧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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