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老人摘起一朵花儿，放在鼻前嗅了嗅，对少女说道。
少女也不知是哪个神经又被弹到了，条件反射般的别过头嘟囔：“记不住了，那么久的事。”
“那个留着鼻涕的小丫头啃着黑面包的神情，我永远都无法忘怀…”提起以前，老人说话的声音都更有精神了，完全和外表不相称，除了稍微有些沙哑之外。
“你…不许提。”少女对自己的过去似乎非常在意。
老人也不管少女的口头阻扰，继续说道：“青宁真是一点都没变呢，无论是外表还是年纪。之前没太在意，现在想想，我还真有点羡慕你们了…”
“别说了…”
“我怕再不说，没有机会说了。”
“才不会…”老人的话一点没错，少女明明只比老人小几岁，却有着少女般的容颜和性格，这又开始小声抽抽。
老人笑笑，转头看向坡道内侧，一道长方形的奇怪石门。
“好了，别哭了。都是一把岁数的人了，还像小孩子一样掉眼泪，像什么话！要是被你的属下们看见，以后还怎么领导他们。”
老人单手抚摸着蹲在身前的少女头上责怪道。
少女抽泣的声音越来越大，差点就要哇哇大哭了。
“呜呜呜…青宁，好想…老师…”
哭泣中的少女抽噎着说出心中所想。
少女扭曲哭泣的泪脸似乎也感染了老人，忍不住连连眨动眼眸，试图阻止夺眶而出的眼泪。
毕竟是这个地方，毕竟是拯救、收留并且教授了少女一身本领，如同再生父母的人，最后离开的地点。
过了这么多年，有些事，有些人，忘不掉的始终会停留在记忆中某个桥段。
哪怕是梦中，也期望着能够再次相见。
“…对不起…”少女对自己的失态以及失言连忙道歉。
老人摇摇头愧疚道：“该道歉的人，是我。”
谈及此处，两人皆是一阵沉默，而后老人恳求道：“可以摘几朵沙石花给我吗？再折两个花藤。”
少女也没多想，起身回应老人的请求。
从少女手中接过花朵和花藤，老人颤抖的双手开始慢慢编织。
看着老人手中的花朵和花瓣一支支在花藤上绞缠在一起，编化成头圈模样。
“这是什么？”少女好奇的问道。
少女的记忆中，似乎很难想起老人会有这么一门技巧。一起度过几十年的时光，少女只能回忆起老人一次次出现在谈判桌和会议桌前的情形。
这类女儿家的手工活她怎么可能会呢！？
老人编制的花圈并不好看，甚至可以说是失败品，即便是没有见过成品的少女也能一眼看出来。
“好看吗？”老人拿着手中歪歪扭扭的花环自顾自问道。
少女非常直接的摇头。
老人也不生气，反而轻笑，说道：“果然是师徒，当初，他也和你一样的动作…呵呵。”
如果命运没有夺走眼前这个老女人的时光，刚才的会心一笑将是何等倾国倾城？
明明这么久以来，这个人和自己一样，拥有着所有女人都渴望得到的美好容颜和不老身体。
并且同时兼备了全天下女性独一无二的智慧与胆识，地位与权势，为什么一夜之间上天就突然夺走了她的一切，包括生命。
在少女眼中，除却天生零元者的身份，老人在其他方面近乎就是完美的存在。
美丽、善良、聪慧、果断、睿智以及坚定不移的信念。
从一个刚成年就失势的家族一员到如今名震大陆的北城执掌人；把一座残破孤寂的北方小镇发展为比肩大陆任何势力的民主政权；将原帝国北方三州成千上万的流离失所之人带入如今空前强大的繁华盛世。
言千万人不敢之话，做亿万人不想之事。
无论从哪方面去评价眼前的老人，少女都找不到任何一个词汇去批评她，简直就是智慧与美丽的化身，现实版的神明下凡。
昨天还是人民爱戴的不老女神，今天却已是迟暮之年。
上天，有时候喜欢开玩笑。
大概，这就是她的果！
“怎么了？”
少女长久的思绪中，老人回头问道。
少女连忙摆手：“没，没什么。”
老人并没有在意少女的举动，而是将注意力都集中到山背的奇怪石门之上，持续发着呆。
不知是想到什么，老人盯着石门发呆的时候偶尔会流露出不同的表情，或许这是她自衰老以来最丰富的一次脸部变化。
时而浅笑，时而忧郁，让少女在旁边左猜右想，很是好奇。
“可以答应我最后一个要求么？”
就在少女也跟着老人的表情进入会意模式时，老人却突然开口。
对于这样的问题，少女自是大为不满：“说什么最后的要求？等你身体好了，什么要求我们都答应…”
老人摇摇头，说道：“我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不过…“
“你一个零元者，你清楚个什么！？”
“让我把话说完，你呀，还是这么急性子，咳咳…”
老人的咳嗽声将少女想要反驳的话语堵在喉咙间。
“……我走之后，将我的骨灰…埋在这里…咳咳…”老人沙哑的声线带着咳嗽，道出了最后的遗愿。
“不要…”
“这是我最后的，请求…”老人苦着脸对戚戚然的少女恳求道。
少女抽声回道：“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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