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你把苏世支出去打听狐部消息,到底是做的什么打算?那晚我差点说出来了。这般做法,似乎不好吧。起了个凤头,怎么着也得续个龙尾吧。”
“也不算作把他支出去,该他知道的迟早会知道。我是怕他忍不住去问忘情,这样会添更多乱子。如果……如果湫泓已遭不测,那么忘情就是她唯一的眷念,不管怎么想,就得保忘情周全。”
“我没怎么见过狐湫泓,不过想来大家都对她如此尽心,也可知晓她之为人。忘情这孩子最讨喜,我俩都是执念根深蒂固之人,他之于我,我之于他,都是太难看清自己。如人酒醉,胡言乱语,一通宣泄,盖醉后言语可信不可信一概不管;可执念太多,无宣泄之事的话,俞是在绝境中清醒思索,俞是愤世嫉俗,俞是惘恍。”
“深知世间仍是如此,未因一己之愤懑而些微迭变,仍是踽踽独行。乱笔我懂你的意思,可红尘阁门下本就是炼情问心,究问穷答。想超渡红尘之外,与我派宗旨不合,当如莲出淤泥而不染,如沈潜广袤坱垭兼包并蓄,如高明圆灵水静广接博纳。”哭长老一口气说出如此典雅的文字,脸上没再是一般得笑嘻嘻的模样。乱笔长老忙不迭地点头,附和着他。
“别扯那么远,还是得回到这个事儿上来。苏世如果打听到相关消息后,你打算怎么办,是告诉他实情,还是不告诉他?”
“‘实情’,这本身就不能算作实情。”
“口误而已。”
“也只能说有妖族之人应湫泓所托送来一个交与忘情的手链,仅仅只能这么说道,这也是我们唯一知晓的事实。除此以外,还能言语什么?”
“可那紫青竹链中到底藏着何物,我们一点都不知晓。如果真是那确切的消息的话,你想没想过,忘情会遭受何种打击?那孩子执念那么深、心思那么多,如果一番胡思乱想,会成什么样子!”乱笔长老边说边不停地手背敲手心,越说调越高。
“狐部归梦莽原二十载一开,最多瞒着他十年。最主要是,湫泓既然捎给忘情紫青竹链,定是有什么交代。于情而言,我不想忘情以后怨我们。”
“那你干嘛不窥视一下手链里到底藏着什么音讯,依你的修为,这点该不在话下吧。”
“我不想,也不愿,更不敢。不管如何,这是湫泓交于忘情的东西,就要原原本本地给他。你听当时那信使所说,湫泓托给‘苏忘’,她连忘情的名字都不敢说出,想必是顾虑重重、境况恶劣。哎……”哭长老忍不住叹息起来,觉得世间之事虽丰采绝色,但却多有变故,人生长恨水长东。
“等会儿……你刚说那个信使把手链带给谁来着?”
“他说的‘苏忘’。”哭长老诧异地看着乱笔长老,只见他摇头晃脑起来,读书人真是兴致不一般。
“到底是不是……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什么你想的那样,读书人都喜欢说话说个半边么?”
“别慌,别慌。‘苏忘’对吧?”
“是啊,就是‘苏忘’。”
“那会不会是‘苏世’的‘苏’,‘忘情’的‘忘’?”乱笔长老温润地说着,哭长老如遭雷击,竟愣住了。
“‘苏世’的‘苏’,‘忘情’的‘忘’?对哦,这般解释更为通彻,如此说来,湫泓其实是将这个手链捎给他们两人。”哭长老赶紧衣袖一抖,紫青竹链就出现在了他手上,他拿来仔细看了看,递给乱笔长老。
“你看看,这的确是一条手链吧?”
“这就是一条手链,做工很是精巧,两色竹片相间,却只得刚好一圈围住手腕。”乱笔长老仔细地把玩着手链,“一看都是亲自动手所制,很是古朴大方,自带几分混元如意在里面。你看看这素白珠子,质色淬净,似圆不是,温润自如,上层的白玉。”乱笔长老说完还用手捻着素白珠子给哭长老看,哭长老一把抢了过来,心想这读书人就是啰嗦,就这么个手链,整得像会试乡考一般。
“我还没说完咧。”
“别说了,你只说这是不是只是一条手链,注意是‘一条手链’。不要你说其他,逮着个事儿就噼里啪啦说给没完,也是没辜负看那么多书。”
乱笔长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肯定地点头称“的确只是一条手链”。
“也就是说,这手链其实是给一个人,却可以说捎信给两个人?”哭长老再次陷入疑惑之中。
“你这话没错,而且还可以进一步肯定,手链是给忘情,音讯是捎给他们俩。这样一来,不就是让苏世把手链交给忘情么。对哦,就是这样。可这中间……还得再想想,不要轻易下结论,小心谨慎地再捋一捋。”乱笔长老复陷入沉思,将刚才所想流经一遍。
“可你这话也说的没错,应该就是你说的这般。就是让苏世把手链交给忘情,尔后湫泓有各自带给他们俩的音讯。总算是把这事儿给弄清楚了。”
“可即便是弄清楚了这个,以后交于忘情后生出何种变故,我们能预计得到?人心最是不可测,虽然这不算作什么好话,可毕竟心还真是不能预计。在交手链于苏世之前,你还是要和他说道清楚,如果是什么不好的消息的话,让他一定要为忘情考虑下,那是狐湫泓一直的心愿。不然,他两个都遭受打击可不好。”
“乱笔你还真是关心忘情啊,真是看不出,连这点儿都想到了,希望你的嘴巴不是乌鸦嘴吧。”哭长老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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