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的大堂里,忘情一个人坐在角落静静地等着。不过让他诧异的是,没过多久白游就一脸苦相地回到客栈,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
见着他直挺挺地准备上楼去客房,忘情急忙挥挥手将他喊到身旁。
“怎么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青衣姐姐那边难得出了什么事?”
白游皱着眉头,给了忘情一个眼色后两人就匆匆离开客栈。
“先去刀子找到的密室,青衣在那儿等着我俩。”
一出门白游就细声地说了这话,忘情一听之下也皱起了眉头,然后两人就一言不发地往城外赶去。
过了有一会儿后,静悄悄的密室里就有了三个人。一堆小小的篝火可有可无的燃着。
忘情从角落里抱了一捆柴火放在脚边,他将柴火添进篝火,然后安静地听着噙着泪的狐青衣娓娓道来。
坐在她身旁的白游不时温柔地拍拍她的背,让她未有断续地将事情说了个清楚。这种时候,他急需忘情帮忙出出主意。
说完后狐青衣实在是没忍住,藏在白游怀里小声缀泣起来。
“别哭了。”白游用略微僵硬的手轻抚狐青衣凌乱的青丝,他接着看向忘情,“可有何法子?”
忘情皱着眉低着头盯着正熊熊燃烧的篝火,他就这样沉默着。白游继续安抚狐青衣,而密室只有柴火燃烧时噼里啪啦的声响以及低声的缀泣。
从未有片刻像此时这般难捱,白游恨不得冲出去与人大战三百回合发泄一通。他直觉所有的期待都落了一场空,仿佛精气神一刹那没了主心骨。
伸手拿起一截柴火添进篝火里,忘情缓缓抬头,看着篝火里蹿起一道道更为明亮的火焰。
“青衣姐姐,我再问你一句话,你一定要如实回答我,可不可以?”
狐青衣停下了缀泣,拿出手绢擦掉眼泪后她才重重回了声“可以”。脸上虽然还有眼泪流下的痕迹,却使得她眼里的笃定更为明显。到了此时,她只想能和白游一道游历红尘,只想实现这小小心愿。
“你是真的不想回狐部,哪怕如今你根本不知狐部缘何会急急召你回去?”
“是的……我不想回去。那边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也不会少。对那边有眷念,毕竟割舍不掉,这是打诞生之时就烙下的印记。但是……我如今的牵挂却不在那边,我不想回去,因着这一去……不知是多少年!”
狐青衣说这话时,白游鼓起勇气握住了她的柔荑,上面传来的温暖让她备受鼓舞。两人都是眼带希冀的看着忘情,都知他如此发问定然是有所想法。不论是何想法,总比一无所想好。
“首先我可以明白无误地告诉姐姐你,我有法子可以不让你回狐部,而且狐部根本也不会问罪于你……”
“真的?”白游和狐青衣异口同声,交握的手握得更近了。
忘情重重地点头。
“那就快说出来听听,仅仅是个‘首先’也太敷衍了吧。”白游自然是急了,见着忘情无有那个心意,他赶忙劝道,“你都给青衣喊姐姐了,藏着掖着可不好吧?她都急哭了,你不说个详细,她又怎会放下心来。”
“我已经放下了大片儿担心!忘情应该是有的放矢,不然他是不会说出来的,我相信他的法子一定很好。”
狐青衣已然沉浸在喜悦之中。
“不是我此时不想说……”忘情看了眼白游,缓缓说出缘由,“你该是知道我身上的牵扯,在这儿说……我不放心。”
白游猛地一震,他这才反应过来忘情那声“姐姐”的深意。此刻他忽然犹豫起来,他深知忘情的那个身份,却从未有意去打探分毫。而如今忘情的意思却是要在狐青衣面前亮明身份,这就不得不让他举棋不定。
“白兄你别乱想,其实在山空山时我就有了一个人去南边的打算,只是想等个合适的时机给你说罢了。”
白游身子复又一震,他自然是知道“南边”是何意,再联想到狐部对狐青衣的急召,他似乎隐隐抓住了什么。
“南边?忘情你不跟我和白游一道游历吗?”狐青衣一脸的疑惑,她蹙着眉看向白游,“你快劝劝忘情,不是说好我们仨一道游历吗?”
“青衣……你知道他为何改口喊你作姐姐吗?”白游俯身一脸迷糊的狐青衣的耳畔悄声地说了一句。
狐青衣一听之后秀目圆睁若满月,仿佛见着世间最为不可思议的事,嘴里更是念叨这“怎会这样?”。
“姐姐你是第三个让我承认的……”
忘情没将“族人”二字说出口,他只是苦涩地笑了笑,周身带着莫大的感伤。而下一刻他却是复又将那些个感伤藏在了心底深处,因着狐青衣已然闪身过来伸手摸着他脸颊。
“这些年……你心里一定很苦吧。离开了这久,一定是有极其不情愿的理由吧。”
忘情扯开嘴角笑了笑,不知说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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