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游瘪瘪嘴,叽咕了一句“这都不上当”。听着这话的狐青衣忍不住扬起嘴角笑了起来,因着他千方百计地旁敲侧击也不过是为了让她更心安。
三人这就不再谈及此事,白游见机就挑着在阜山的事说给狐青衣听。在欢声笑语中就不知不觉到了夜晚。
于是忘情就带着白游两人离城去了无名山,避开山林中仍有却稀少的游人,他们就朝着刀下留人峡而去。彼乃红尘阁据点,周遭也算隐秘。
越是深入无名山,三人越渐暴起身法赶路。今夜无月少星,实乃密谋之良辰。
赶到刀下留人峡时,忘情就领着两人钻进犹如天崭的峡谷洞壁上新开凿的石室。里面铺有茅草,垒有火坑,角落里摞着柴火。
忘情生起篝火后,白游一双漆黑如渊的瞳子才恢复正常。他跟着狐青衣一样好奇地打量周遭。
“忘情你怎地找到这么个秘密所在?光是外面的密林就让人无法踏足,何况峡谷中竟还有这般隐蔽之石室。”问这个的乃是狐青衣。
“有幻象的助力果然好使,不然我又得大费周章。以后还真得多多想些法子才成,不能太过依靠你啊。”白游信誓旦旦。
“这上面有红尘阁的据点,故而这地方有些隐蔽。”忘情伸手斜指,“只有在这儿……我才会放心。越是深远的谋划,越是不能掉以轻心,要是给隔墙之耳听了去,弄个胎死腹中可不好。”
白游和狐青衣齐齐点头,接着前者就兴致高高地央着忘情快将计划说出来,后者也是一脸期待。
是骡子是马,都得牵出来遛一遛。
而忘情则伸出手掌摊开在狐青衣眼前,上面滴溜溜地转着一弯小小的月轮,后者一双美目喜意连连,亦是学着前者的动作祭出了月轮。
两弯小小弯月发出清淡之月晕,在燃着篝火的石室里明显得有若万花丛中一点绿。
“你……竟然也有月轮了?”
忘情将月轮唤回身体里,笑着说道:“既然我俩都有月轮,那计划只会更为周全。”
顿了顿,他盯着狐青衣陈恳地继续说道:“不过青衣姐姐后面还得将月轮的技法传授我一些,因着我全是自行琢磨,压根儿都未得到哪怕一丁点之教授。”
狐青衣也收回了月轮,她甜甜地应了下来,并未觉得忘情此举逾越了规矩。
“当然还得给我讲解下关乎狐部的常识,只消是知道的,最好都全皆倾覆出来。”
白游听到此处已知忘情的计划最核心的所在,他不禁脱口而出“苏幕遮”三字,然后就盯着忘情看,眼里带着询问的意味。
狐青衣歪着头蹙着眉,她思索着“苏幕遮”为何物,直觉打哪儿听过这名目。
忘情来回看了两人一眼,一脸的严肃,不复平素的风轻云淡,然后他才开口往下说道。
“我和白兄各有一张苏幕遮,乃是从粉骨道那儿得来的易容换面的宝物。不论是女扮男装,还是男扮女装,它都可扮得天衣无缝。”
“既然青衣姐姐不想回狐部复命,那就由我扮作姐姐你混进狐部,而你就用白兄那张苏幕遮扮作我陪着他游历红尘。这样一来,没人会发现令狐忘情和狐青衣已然掉了包。”
白游眼睛一睁,他那日隐约所察觉出的就是这个,只是听见忘情所说后方才无比清晰起来。只不过他此时的心里却有些复杂,虽不知忘情缘何代替狐青衣去狐部,却知其一定不简单。
狐青衣则在细细地思索这计划的冰山一角,即便是一角,她也能从中察觉出忘情深深的算计。她是真地想和白游游历红尘、闯荡道门。但是她虽然不愿回狐部,却明白其不论如何总是养育她的一方水土。
所以她就弱弱地问了忘情一句,而且要他必须实话实说。
“忘情,你告诉我,你缘何要这样做?你回狐部到底是做什么?”
忘情仰着头呼出一口浊气,他语带淡然地说道:“我要回狐部打听一个人的消息,她对我很重要很重要……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想待在她身旁不远的地方陪着她,直到她安安全全地离开……”
“离开?离开哪儿?”狐青衣赶忙问道,白游在一旁又安静了下来,他深知忘情此时所说的该是他心底最深处的秘密,表露的也该是最隐匿的情绪。
“离着二十年还有六年之限,到了那时她才会离开归……梦……莽……原。”
忘情重重地吐出最末四个字,好像用尽力气一样,他低下了头,双眼有些湿润。
狐青衣身子一震,一对秀目倒映出不少的过往,竟一下唤醒她在狐部时听闻的某些传闻。
“你是泓姨宁死不说出生父是谁的那个……孩子?”
“对……”
忘情身上轰然一下暴起宛若实质的杀意,甚至隐隐有状若鬼哭的声音低吟而出。
“忘情!”
白游大喝一声,可忘情的情况却一点儿未有好转,就好似他身体里藏着的一头嗜血的猛兽被唤醒了一样。
狐青衣一个错愕,赶忙说道:“忘情你别这样,其实好些族人都觉得那事前前后后太过蹊跷……”
忘情被她这话一下点醒了不少痛苦的回忆,没人会明白一个五岁的童稚何以会记着、懂得那么多,甚至于他自己也不明白。
于是乎他身边的鬼哭狼啸更成了气候,连篝火蹿起的火苗都被刮着偏向一旁。
就在两人不知所措时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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