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往南。
忘情历经大大小小无数战,有的是机缘巧合,有的是避之不及,更有的是无可奈何。
总的来说,有输有赢。毕竟他如今是以“狐青衣”的身份行走道门,遇上好手时,多少有些束手束脚。胜之算平常,输之当奋起,如此而已,况且在这些交手中还有宝贵之处。
王冠之重由其质来,愈珍愈重则愈珍重。
在这些个或胜或输的比斗后,忘情花了很多心思去反复琢磨夜月朦胧七十二式和狐疑不定。别人乃千军万马,他却只有区区两兵卒,若是不勤加操练,又何以成就那万人敌之姿?
就这样,忘情抓住宝贵之所在、不放珍重之所愿,总算是让夜月朦胧七十二式和狐疑不定与自身相合得水乳交融。他可以在紧要关头一任七十二式水泄律律般迎头给对手以绵绵之伤创;他可以在危急时刻暴起信手练来的几式以戕劣势,从而绝地反击;他可以在用狐疑不定诱人出招时佐以七十二式悍然而递。
总而言之,胜则胜得有缘有由,输则输得有反有省。如此,则不失往后。
最终忘情还是有惊无险地踏足妖地,前前后后花了三个多月。若不是因着前面所说那些比斗,他只会更快。
可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一饮一啄自有天定”,虽不尽表述,却大致就是那个道理。往前望去,往往觉得遥不可及;回头望后,短短的就那么几步。可就是那么几步,至关重要,缺一不可。
“终于……要回去了啊!”
忘情感受着妖地的气息,和南越无有不同。真要说来,也不过是山更青、水更秀罢了。就那么痴痴地站了片刻,他就循着某条既定的路暴起身法而去。妖地比之南越更为凶险,他的打算就是无有战斗、稳稳妥妥地去达兰月洲归遥湖。
这往后的两月时日里,忘情无不佩服当初的决定,小心谨慎一点儿还真是没有错。
在南越,比斗稀松常见,比之神州他地更为常见,毕竟尚武成风,没人会觉奇怪;可在妖地,“比斗”二字就换做了战斗,常常刀下见血,往往剑下亡魂。即便是幽林密洞中,也不乏白骨和腐尸。
甚至于一路未惹事的忘情也遭了伏击,三个狼部的人出手狠辣,直想将他杀死。关乎生死,忘情也就按捺住锻炼技艺的心思。以强对强,他与那三人斡旋了百招之后最是终将其击杀。
事后,他一刻不停留,立马逃之夭夭。而那场战斗之后到赶到归遥湖为止,他再未有遇上战斗。
兰月洲多山多丘,尤其是后者,满布于地域之上。林密叶繁,一看就知有不少可供藏身暗处的地方。川水清冽,掬之可饮,欢泼的鱼儿嬉戏水中,摆尾而银梭,吐泡而龙门。
山丘里不乏岩洞,就忘情路过时见着的一绝壁上就有约莫四十来个洞穴,实在是让人忍不住感叹自然之鬼斧。
但这些岩洞却不是忘情所愿选的休憩之所,万一其乃是狐部之人进入宗地的密道,那可就麻烦了。他不想在这节骨眼上生出其他变化,故而往往在林子里结草为蓬,勉勉强强对付。
归遥湖周围群山环绕,山坳处多密林,粗杆大枝,虽然幽深,却无有让人瘆得慌的感觉。阳光铺洒而下,透过叶间枝隙亮出道道光线。如此,密林变得梦幻,宛若梦境。
本来就有所触动,当来到归遥湖湖畔时,那份触动甚为强烈起来。久远之时模糊的记忆一下冲破屏障,澎湃而出。
这儿……我来过。
忘情先是一阵痴愣,尔后就是禁不住的狂喜。
绝对错不了,泓姨就是将属于我的密道安置在归遥湖的,她……她曾带我来过这儿!
忘情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往前走了几步。泛黄的记忆一下鲜活起来,在他身旁,好似昨日重现。
“泓姨,这是哪里啊?”
“一个很美丽、很幽静的地方。”
“就这样?”
“小情,你要忘了这地方……”
“为什么啊?”
“因为你以后再想起来时……才会更幸福。”
“哦……”
忘情这就站在从岸边的一块大石上,他分明记起当时在这上面站了片刻。
“我回来了……泓姨。”
他轻轻地低头说着,归遥湖静静的没有回答,只有风吹湖绉卷起的波纹一浪接一浪地荡着,就像年轮一样相刻。
随后他就盘腿坐下,在那大石上一待就是三个时辰。
夜幕来临后,归遥湖一旁的树林里燃起了一堆火,忘情饶有所思地烤着火。考虑了片刻后他就决定明日打早进狐部。有了这层计划后,他也就不耽搁,从衣袖里掏出一床衾被裹在身上,接着就倒在茅草堆上睡了过去。
身旁的篝火燃得很旺,像一个侍卫一般守护着这片温暖所及。月中天,星拱卫,皓白洒,月轮不唤自来,其上如烟似雾的月晕渐转浓。
翌日,在昧旦之前忘情就醒了,多年都是如此。毫不犹豫,他急忙赶到归遥湖湖畔,再次仔细看了下周围的群山,好似在确定着什么一样。最后他一头扎进了湖水里。
浪花顿时溅开,而忘情就此潜入湖底。
他一眼就发见目的之所在,倒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太过显明的缘故。一块高约两丈、宽约三丈的大石静静地躺在湖底,其上有一处凹陷,成长方,约莫人高,那宽也正好可供一人站立。
忘情眼睛一亮,急忙游了过去,他身子就没入了那凹陷里。
一阵皓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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