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学校,老师去了办公室,雷冬冬喊道,吴桂福,偷男人!吴桂福,偷男人打她,没打到,反倒让她推到。雷冬冬在我横倒到地上的身体“啐”了一口,脸上腆着得意洋洋离去。
下课了,王老师一如既往的叫我到她的办公室去帮她批改作业。我坐在王老师的身边,手里拿着笔,一个勾也画不出来。吴桂福和刘老二光着的身子,似乎把我的大脑格式化了。他们两个人的耻辱,占据了我全身的每一个部位。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我早上从家里出来,晚上回到家里,白天的身影则留在各个商店各条街道上。
中考结束的当天,爸爸在学校的门口接我。我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一言不发,爸爸嘴里讲不完的笑话也跑的无影无踪。汽车像风一样疾驰,像浪一样颠簸。待汽车停下时,我全身打着冷战:这不是刘老二家吗?
妈妈同刘老二从院子里出来,爸爸坐在驾驶室里把玻璃摇下,说:
“我来接你,跟我回去。”
“我凭什么跟你回去?咱俩又没领结婚证!”
“你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孩子的份上,跟我回去。”
“哎,哥们,话要悠着点说。桂福和我已经领证了,她现在在法律上是我老婆,你们俩已经吹灯拔蜡了。”
爸爸翻个白眼,摇上玻璃,挑了头。
汽车走出县城,爸爸停下车,趴在方向盘上。过了一会,汽车还是像风一样疾驰,像浪一样颠簸。
回到家里,爸爸说,有咱们一个村的要回老家,明天走。他们一家都要回去,我跟他们说好了,把你带上。
奶奶看上去很老,老的像七八十岁。她每天早早的出去,天还不是很热就回来。每次回来,都带着各种野菜。她听人家说,市里人最喜欢吃的就是野菜。过了几天,我想跟她到田里去看看,她说不行,这么白的脸蛋儿,让太阳晒黑了不好看;我帮她收拾碗筷,奶奶说,不用,把衣服弄脏了,就两个碗,你看电视吧。奶奶慈祥的看着我,离开;回到家里又看着我,慈祥。我心里总是在问,奶奶知不知道妈妈的事?过了两个月,奶奶说,爸爸要回来了。
我的心开始被人使劲的撕扯,快要撕裂的感觉一直装在我的胸腔里。
爸爸果真回来了。爸爸很帅,这是公认的;爸爸今天依然很帅,这也是公认的。当初做为县上人的妈妈嫁给爸爸,也是因为爸爸长得帅。
全家人开始忙碌,因为爸爸要结婚了。妈妈同爸爸举行婚礼时他们俩都不够年龄,因此没领结婚证。这回爸爸多长了一个心眼:新娘没回家先去民政局把结婚证领了。
妈妈享福去了,我失去了妈妈;爸爸领证了,他们会带我走吗?
在爸爸的新婚夜里,隔壁家传出的喊声叫声恐怖了我们全家。爸爸出去回来说,隔壁家的老太太死了。死了?奶奶问。她才多大岁数呀?我白天还看见她在地里干活呢。说是晚饭后跌了一个跟头,爬起来躺在床上,待家人晚上要睡时,发现她已经挺尸了。
这就是人的生命,说的是坚强无比,实际脆如豆腐,一不小心掉在地上,就摔碎了。
因为死的突然,儿女们还没有为她准备好棺材。
隔壁找到了爸爸,说是将奶奶的棺材先用上,到其它地方定做来不及。爸爸答应的爽快,奶奶却连连摇头,说那是我阴间的窝,怎么能轻易让给别人哪?再说,我今天给你了,明天我要用怎么办。隔壁家的为了说服奶奶,给了最好的价。坚定无比的奶奶,轻而易举的被多出的钱摆平了。奶奶拿着钱对爸爸说,这个钱你拿上,包你们想啥啥是做啥啥成。
什么钱最值钱?棺材本钱,可能就是从这来的。
爸爸走了,他们两个谁也没有说带我走。好在奶奶从不提妈妈的事,我的累累伤痕敷在奶奶慈祥的药罐里。
奶奶还是什么都不叫我干,还是不叫我出门,还是说怕太阳把我晒黑了,还是每天把各种野菜采回家。
“嫂子,这大孙女一定叫她成才,我已经把学校联系好了。”本家的三爷爷对奶奶说。三爷爷是退休的中心校校长。奶奶慈祥的笑着,似乎吴桂福没有对她造成什么伤害和不良影响。
没有妈妈的影子,我的生活洁净而整齐。可这样的生活,随着妈妈的到来,变得肮脏和不堪。
妈妈不同意爸爸把我放在奶奶家,她通过电话无法达到目的后,就直接闯到奶奶家。奶奶这回可不像对自己的棺材那样,给几个钱就算了,无论妈妈说什么,她就是把我紧紧拉着不放。我像一个物品,被妈妈和奶奶一人拉着一半。
“吴桂福,我不跟你走!”我的喊声为奶奶助阵。
全村的男男女女来了好多人,都来指责妈妈。妈妈的理由是,市里生活条件比农村好。
“你算什么?!我凭什么跟你走!”我怕人听不清,把吃奶的力气拿出来喊叫。
“啪!”妈妈一巴掌将我扇倒。
“你个千人骑万人跨的烂货!你敢在我们家里撒野!”三奶奶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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