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时,段平安准时醒了过来,再一次打量起了他躺了六年的柴房,破旧的柴房中不知何时多了一碗菜饭,菜饭已经冰凉,显然是昨晚他睡着时有人偷偷的放。info
段平安轻轻揉了揉鼻翼,他知道这是张大伯送来的,昨晚他又是一条鱼也没有打到,便被张大富罚不准吃晚饭。
他笑了笑,猛的摇了摇还有些昏沉的头,有些勉强的挣扎着爬了起来,也不管饭菜是否冰凉,抬起碗便海吃起来。
没一会儿的功夫,一碗饭便见了底,他有些满足的打了个饱嗝……
打开柴门,和往常一样踏着晨雾走出了张家的大门。
“张伯,我打渔去了”
他关上大门,踮起脚尖喊了一声,虽然六年来他都没有听到过回音,但他认为还是需要向张大伯道一声。
他静静的走过村中的泥路,又来到了这座茅草屋前,做着他六年来从未间断过的事情,磨刀,凝视,转身……
……
……
……
此时的他已经站在了岸边,右手不自觉的又握紧了袖中的匕首,右眼中的血丝,在这一刻,仿佛暴涨了无数倍,右手青筋不自然的鼓起。
段平安用了好些时刻才平复暴怒的心情,慢慢放松,垂下手来。
这片不大的河,或许可以称作一片湖泊的地方,是段平安心中滴血般的存在。
他慢慢的走过还是一片雾气的河畔,走上了那一条小小的渔船。
如往常一样撑起一支长蒿,小船便荡进了湖中。
这一天,段平安依然没有打渔,实际上六年来,他几乎没有认真的打过一次鱼,他把小船荡到湖中,让这小船随着风,随着流水,随波而去,眼睛死死的盯着河水,在这满是轻雾的河中,不知是在寻找着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段平安的心情好了很多,河中又传来那不是特别悠扬的歌谣,在这空荡的山间,飘荡,轻杨。
段平安的身影消失在了雾中,船只,荡进了深处……
阳光如约而至,温暖如炬,倾洒而下,远处的山道上,不时有着鸟儿扑扇着翅膀围着鸟巢打转。
此时的楚天河内仿佛有着一丝暗涌,像鱼儿快要跳出水面一般,变得有些不安宁。
河中很多鱼儿更是惊动不安,轰的一声向着四周炸了开去,河中的气氛一时间显得有些诡异,带着深深的恐惧与一丝丝琢磨不透的死寂。
段平安依旧哼着歌谣,像一位悠闲的隐士,在河中荡着小舟。
忽然间,很多小鱼诡异的全部游了过来,只是速度颇为诡异,如离弦的箭一般,刹那间逃向远方。
段平安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一幕,伸手便可以抓到鱼儿,只是鱼的身上颇为滑腻,段平安好不容易捉到一只,又被鱼儿诡异的滑了开去,在水中溅起了无数水花。
段平安看着水中若有若无的无数小鱼,喃喃自语的说道:“你,终于来了么?”
他的嘴角挂起了一丝怪异的微笑,右手紧紧的握住了匕首,眉头有些轻微的皱着。
凝视着河的远方,好似在等待着一些东西。
其实,他也不知道那个自己找了六年的东西到底存不存在。
他只是知道,自己,必须要找到。
浅游的鱼并没有持续多久,几乎是眨眼的瞬间,无数的鱼儿又沉回了水底,水面又平静了下来,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微风渐敛,小船轻荡着,段平安怒红的眼睛慢慢平静,握紧匕首的右手随着微风,随着平静的河流慢慢的放松。
这几日河中发生了很多诡异之事,段平安只是觉得,匕首,快要到了该拔的时刻。
蹲起身子,他看着满箩的鱼,心情好了很多,船上还有不少的鱼正在挣扎,扭动着那原本只是用来游行的身子。
段平安无声的笑了笑,那笑,却是有些苦涩,这些鱼,是在枯竭的生命中拼命的晃动,在生命的最后一息中反抗着死神的幽火,这比起扑向火焰的飞蛾要可笑得多。
不知道为什么,段平安忽然觉得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看着那不断挣扎的鱼,他的心中,泛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痛楚,就好像看到了这些年的自己……
他看了看箩中的鱼,又凝神望着船上的鱼,这些鱼是如何上来的,他不知道,或许,是刚刚那些冲过来的鱼罢。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那些鱼实在没有了挣扎的力气,段平安挽起了衣袖,弯下腰来,捡起一条还在拼命挣扎的鱼,向着河中狠狠地甩去。
“扑通”一声落入了河中,段平安可以清晰的看到那条鱼狼狈的身影在回归河中之后疯狂的游走,生怕段平安又回来把它抓去。
随着扑通声的增多,无数的鱼儿被段平安送回了河里,看着船上的鱼一条一条的减少,他没有一丝失落的情绪,好像那被解救的不是手中的鱼而是自己,看着回归的鱼儿,他竟感到有一丝难言的解脱...
河中的轻雾慢慢的消散,可以清晰的看到岸边郁郁葱葱高大的树木,小船竟不知不觉间向着岸边靠了过去。
河畔有一只小手远远的便向着段平安挥着,那是一个只有十一岁的小女孩,身体有些胖乎乎的,看起来很是可爱。
头发编成了马尾在她的身后静静的躺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中满是挥之不去的笑意,略显稚气的脸庞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看起来很是清纯,身上是一件看起来不是特别华丽的清白色罗裙,若是再给她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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