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刹海位于北平城西北部,因四周原有十座古刹得名。自元以来,此地便是文人墨客游览风景的胜地,这里水面宽阔,杨柳依依,远山秀色如黛,风光绮丽难言。
十来年前,朱棣初掌北平城,便命人将此地修建为避暑之地,却不禁足寻常百姓进出,至今仍受百姓称赞,被当世传为佳话,泛舟游湖,、放河灯也成为这里的习俗。
临海的山崖上,一个偌大山庄格外显眼,因它依山而建,推开庄后的窗户就能看见海面。山庄翘角飞檐,琉璃青瓦,鎏金溢彩,端的是金碧辉煌。山庄外墙高达一丈,内外均有守卫站立,庄前八棵杨柳左右分布,门楣高且广,一块金字牌匾高悬门上,上书“杨柳精舍”。
这日大清早,朝阳还未升起,四周一片灰蒙蒙的,尚还未能看得真切,只闻一声声鸟儿鸣叫。若是寻常人家恐怕都还在沉睡中,忽然一阵喧哗声从庄内传来,吵闹足有一盏茶的功夫。一声暴喝突然传来:“够了!”这一声震惊数里,往来游客若是经过怕也会被吓到。
山庄正厅之中,一僧一俗,两名老者端坐正首,厅内站立十来人皆是携带药囊,看来都是大夫。为首一名大夫看了两位老者一眼,小心翼翼的说道:“启禀老城主,小少爷的伤实在太重,又身中剧毒,便是神仙下凡也……唉!咱们确实无能为力啊!”
原来这里是快活城的一处精舍,厅中坐的便是老城主柳无敌与老和尚两人。他二人皆是知晓归尘重伤,便匆匆忙忙赶来。可谁知一众大夫均是束手无策,端的叫人好生泄气。柳无敌面色阴沉,对他说道:“这我不管,若是你们救不了归尘,那老夫保证你们连同你们的家人都会去给他陪葬。”
此言一出,众大夫吓得连连求饶,一时众人全都跪了下来。那为首大夫见老和尚是个出家人,想他应该心地慈善,忙说道:“请大师救救我们吧!”老和尚叹息道:“唉!还请诸位帮忙解除归尘身上所中剧毒,其他的老衲自能化解。”
那大夫苦笑道:“大师这是高估我等了,小少爷所中的乃是五毒教的五毒神掌,别说咱们没有能力,便是有能力救治,经过一夜时光,毒入五脏,也是无药可解了!”“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么?”老和尚恳切询问。
那人摇头道:“毒已流遍全身,确实没救了!”柳无敌听了这话,顿时怒道:“混账,你若再乱说,老夫立马杀了你祭旗!”那人听了这话,吓得一缩脖子,连连称是。老和尚连忙劝道:“柳老鬼,你别吓着他们了,便是有法也被你吓没了。”柳无敌听他说话,暴怒道:“臭和尚,若非你没照看好他们,怎么会有这么多事?”
老和尚悻悻称是,却说柳无敌这会儿有气没处撒,正好对着众人一通臭骂。正当他骂得起劲时,房门突然打开,一个仆役突然冲进来,面带喜色,高声道:“老爷、老爷,小少爷醒了!小少爷醒了!”
众人一听这话,顿时觉得不可思议。柳无敌快步走去,直奔归尘所在房间,众人心知若想活命,便需治好归尘,于是就都跟去了。
却说归尘意识本已模糊,突然回想起天山往事,又想起藏龙谷的欢乐时光,再想起爹娘师父外公一众亲人。他忽然一惊,因为他想到了锦绣,知道她此刻甚是危险,心中一急,顿时觉得胸口如被火烧,又如被虫蚁啃食,疼得他呻吟出来。
只听边上一人轻声唤道“尘儿,醒醒!”归尘觉得这声音很是耳熟,便努力想睁开眼来看看。他微睁双眼,第一眼便看见柳无敌,归尘见到外公在身边,心里顿时觉得委屈,眼角淌下了泪水,虚弱的说道:“一粟……”老和尚站在床前,忙说道:“一粟没事,在这里呢!”归尘顺他指向看去,艰难回头,却见一粟坐在床里面,肥嘟嘟的胳膊腿都绑着绷带,活像个大粽子,望来有些好笑,但他许是伤心过度,眼睛红彤彤的,还在低声抽泣着。
一粟看着他眼角泪花,又想起他如今如此孱弱,不复往日精神,便又哭了起来。归尘定定的看着他,虽然虚弱,眼神却清亮,他轻声道:“锦绣……带她……回来……”柳无敌听他提及锦绣,怕他忧心,忙安慰他:“你放心,她不会有事的,外公会带她回来的。”
一粟听他说完,见他如此模样还在担心妹妹,望着望着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可是……可是他们说你快死了啊!”归尘听了这话,忽然想起刘老汉当日的感慨来:“这艰难的一生啊!”
过了半晌,“若我死了……”归尘费力的露出些许笑意:“锦绣,就交给你,照顾了!”一粟放声大哭,边点头边说道:“我会的,我会的。可是,可是我不想你死啊!”
众人听他们说得慎重,心里一阵酸楚,都默默的流下了泪来。柳无敌轻言安慰道:“尘儿你放心,外公不会让你死的。”归尘摇摇头,轻声道:“花开有序,花落有时……”老和尚听得这话,突然感觉浑身一震。因为这话是他教授三人武功,为启发三人,让他们观察山崖上的花朵时所说的。
一粟突然放声大哭起来,边抹泪水边大声道:“不对,那是老和尚骗人的,你别相信他啊,不要啊!”归尘面带微笑,看着头顶的帷帐,仿佛看到了崔蘅的笑脸,他嘴里轻声道:“娘亲……”说着便慢慢闭上了眼睛。
那大夫上前两步,忙说道:“老城主,快别让他咽气,这最后一口气没了的话,神仙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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