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抱歉……”蓝衫躲在青衣背后,紧紧抱着头,痛苦万分,似乎这个决定,已是让内心挣扎万分,痛苦不堪。
“为什么?”韩星鸣还是浅浅地笑,就像慈祥的父亲平静地看着自己的孩子,耐心地问他,为什么要打碎自己心爱的瓷瓶,为什么要拿着碎瓷片来扎我?
“三阁中尚有老小,我们不能……”穿着红色长衫的男子抬起头,怔怔地回答,可是,再遇见韩星鸣的眼,恍若触电,恐惧地再低下头。
韩星鸣开始笑出声音,然后笑得更大声,笑得更挣扎直到笑得如同癫狂前仰后合,低沉的笑忽然变得慷慨激昂,径直地划破了夜空。“也罢。我不杀你们,赶紧走!”
“是。”三人有些伤感地转过身,有些不舍地看了看大殿,在韩星鸣身上,留恋了几眼,甚至连那破碎的剑与花屑,都显得十分悲伤。
也许,过了这夜,再也看不见。
“长老……”蓝衫停下脚步,双肩开始耸动,似是在啜泣,就像小孩子的忸哭,十分地不雅确是真正的伤感“如果有人活下来,我一定护着他!”他没有回头,只是在剑光中决然地抹了一把眼泪,然后消失在了渺远的山道。
韩星鸣沉默着,目送他们走向了山下,又对着山下不停抗争的身影,发了很久的呆。
“他们都是一群孩子。”他说着,自顾自地说着“但我想,他们很愿意为神极宗战斗。”剑锋指向灰袍,“那么,战吧!”
韩星鸣张开了右手五指,那剑忽然向前冲去,一化千万,铺天盖地地冲去,广场另一面,何道人突然睁开了眼,那是一双清明至极的眼眸,虽比不上韩星鸣的黑白分明,却也是世间清明,千万剑凝滞三分,然后尽数被挡在了那方小小的棋盘。
灰袍横过了九转千折盘,挡住漫天剑雨,护住了青衣。
剑雨里,忽然有把剑横掠而出,无形无象无声,那剑后,忽然有一男子闪身而现,握住了剑直接横斩,何道人回过头,眼睛睁得更清明,身形一掠挟着灰袍倒飞过了数十步,灰袍急忙抬起棋盘,挡住了剑气余威却始终被震得五脏翻涌,一口鲜血喷出,何道人捂住了胸膛,再次闭上了眼。
然而,只有青衣站着不动,他只是睁着眼,看着这一切,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剑。
身后,万名修行者,尽被剑气大杀四方,无一幸免。
偌大的广场只剩下四人站着。
一剑灭万。
“你可以躲,可以挡,为什么?”韩星鸣冷冷地问。
青衣微微摇了摇头,“杀人不对,今夜是我欠你的,受你一剑算还清了。”他弯下了腰,鲜血潺潺涌出,染湿了青衣的下摆,那一剑,终于让他再也无法直起那可以顶天立地的背。
韩星鸣忽然收势,千万剑又重归于一,高高地飞向了九天,化作一颗流星落向了山下。
“你这是?”
“你还不清,没了剑,你还是欠我,还是背着神极宗的血债!”
“韩修扬不在,没了剑,你还是剑圣吗?”青衣轻轻扶起灰袍,缓缓地走向了韩星鸣。韩星鸣并不答话,似乎是约好的,走向了广场中间。
韩星鸣望向了台阶上的小草,喃喃自语。
冥儿,义父只能帮你这些了。
两人终于站在了面前,韩星鸣直直地盯着青衣浑浊的双眼,青袍扬起头,那双眼,始终带着慈悲,看着一切。苍老的手背扶住了腰,看着更凄凉,更寂寥。
…………………………
半山腰上,一个小小的身影艰难地推开了压在身上的好几具枯焦的尸体,不过两岁,黑发却已经及了腰,他手脚并用爬出了死人堆,在黑影里穿梭,躲过了一场又一场的屠杀,迈过了一具又一具荡着鲜血的尸体。
“这还有个小子!”
“一个也不准留!”
人群突然向自己冲来,天上,无数把飞剑冲刺而下,气温都下降了很多,死亡的气息开始蔓延,他惊恐地向后跌去,没命般地跑着。
忽然间有道光从天而降,落得越来越快,那光也变得越来越热,一瞬间驱寒了,一瞬间,空中无数把飞剑崩裂,碎成了无数碎片,一瞬间,挥舞着刀剑的追杀者痛苦地跌坐在地上,碎成了一堆肉屑。
“嘭!”地上忽然多出了一把剑,直愣愣地插在深土中,剑柄不屈地指着天。
冥儿,义父只能帮你这些了。
义父?他惊慌失措地回过头,山顶上冒出了比山下更可怕的浓烟,在那剑落地的同时,山顶猛然爆发出可怕的光芒,然后,大殿开始崩塌,一切开始爆炸,炸得四分五裂,炸得骇人,一点碎屑也没有。
山顶,毫无前兆断裂开,带着那座昔日辉煌无比的圣殿,坠入了深不可测如同鬼蜮的山渊。
义父!义父!他睁着眼,不甘的泪裹挟着悲伤。
小坡上忽然传来一声狼嚎,似乎还有婴儿啼哭的声音,继而又传来人群的喧闹,一声声叫嚣着,砍了这只野狗晚上炖汤!把这小孩一块剁了!
一串鲜血飞过了垄头,洒在了他的脸上,还有那一连串痛哭的狼嚎与婴啼。
狗?小孩?该不会…………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手脚并用地爬到了那把剑旁,小手握紧了剑柄,没命似的拔着,可那剑却比他高多了,他拔的很辛苦,拔的很拼命。
那一边,鲜血越来越多,无数具尸体被抛过了垄头,狼嚎和啼哭愈发尖锐。
快啊,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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