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美忽然感觉身体。info
她一连几天止不住地咳嗽,可能因为夏末初秋,九十月份,气温变化太快了,所以导致了一点小感冒。但是吃了药一直不见好。我也甚是担心,不过她仍然有毅力去上班,所以我也便没有阻止她。
几日之后,她忽然开始觉得有间歇性的腹痛,而后就请假休息了一天,之后的一个多月完全是靠着吃止疼药度过的。我担心他,让她请假乖乖地在家里休息,可是她不干,硬是要去上班。于是我和麻美商量着,圣诞节就去做一个检查。就这样,又是几天过去了,情况应景发展的越来越不理想,她甚至已经没有办法再自己穿衣服。初冬的一天,麻美肚子疼的实在厉害,我不得已,叫了急救车送她到医院检查。
结果虽然很快就出来了,但我感觉像等了十年。其他的,到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肝部造影非常的模糊。我焦急地把片子拿给了医生。
“为什么不早来呢?”他眉头紧皱,看上去似乎相当的生气。
“什么......大夫,这到底是怎样的状况?”我吓了一跳。
“你自己看看,这块阴影,都已经扩散到整个肝部了。”
“啊!?”
“这是肝癌呀!”医生用食指敲着桌子,看上去更加的生气了。
“有治吗?”我紧追不舍地问。
“晚期,没多少治愈的希望。但要治疗还是可以的,只是过程会相当的痛苦,我建议你先问问病人本人的意见。”之后,他就把怎么治疗告诉了我,什么注射、化疗、放疗等等一系列我没有听过的单词。不过,他的语气中,既有嘲讽,又有那么一丝丝的同情,让我觉得非常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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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知道会是这样了。”麻美平淡地说道。
“什么就早就知道?”我不解地问她。
“收养我的那段时间,为了逼迫我乖乖地交出那份遗产,叔叔,他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给我新鲜的食物和水,每天只让我喝很多很多的泡生姜水。
我当时只想把高见宁次郎从地狱里拖出来痛打一顿,这个王八〇子,真他妈太绝情了!这好歹也是自己的外甥女啊!我还在念初中时就从课本上学到:腐烂的生姜,在长时间浸泡的条件下会生成黄【和谐】樟素,人体若服用太多的生姜水,就会导致黄【和谐】樟素在肝脏内部堆集,如果摄入量超标,就会诱发肝癌!麻美到现在都还在叫他叔叔,受了他那么多罪还继续温柔的叫着他叔叔,即使是因为他而病痛缠身,都还温柔的叫着他叔叔!我发誓,如果我是本·〇登那样的恐怖分子,我一定要往这个混蛋的坟头上扔上一万吨重磅炸弹才甘心!一个私人为什么还要来这么活人?!!我那时才明白,原来世界上竟有如此的恶人,几秒钟前,你还在同情这个人的命运;几秒钟后,你就想把这个混蛋从坟头下拖出来戮尸。
麻美拒绝了治疗,她说,横竖都是一死,倒不如就呆在我身边安然地离去。她不想死在医院里,更不想惨死在手术台上。
“真的,不再考虑一下?”我带着恳求的语气,泪眼婆娑地问她。
“嗯,在霂秋君的身边离去,我也心满意足了。”她微笑着说。
这一夜我一夜未寝,脑子里只是想着麻美,我感到了有史以来最大的恐惧。
“可以的话,我想回光坂镇,那是我们相爱的地方。”第二天早上,她这样对我说到。
我答应了她,打电话联系了保洁公司,把那间小别墅彻彻底底地打扫了一遍。我提出过去之后再付工钱,并告诉了他们为什么,对方听了以后,也不很反对。于是,又过了一个星期,麻美的情况稍稍转好,允许她出院了。
我含着泪,办了出院手续。
我含着泪,到医院的药师那里,取回了一包包我不认识的药。
我含着泪,收拾了出发的行李。
我含着泪,打点了公寓和公司里的事情,把余下的房租交清。
我含着泪,告别了居住多年的公寓。
我含着泪,开车载她回家。
我含着泪,在高速路上缓缓的开着车。
麻美病重,我们不敢乘电车或赶火车,就只有我自己,驾驶着那辆几乎没开过几次的本田city轿车,一路从秋叶原开到光坂。数个小时的车程,让我感到的,只有更大、更深层次的恐惧。车行驶到别墅,我先慢慢的卸下了行李,而后扶麻美下车,搀着她到房子里坐下,又一个人强忍住泪水把行李一件件地搬进来。等到我们真正收拾好的时候,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可我没有任何心思吃东西,就炒了一盘炒饭,坐在麻美对面看她慢慢地吃。这么多年了,我平生第一次这样细致地看着一个人吃饭,因为我再也看不了几次了。
这一晚,我仍是一夜没有合眼。
光坂镇的变化很大,着实让我吃了一惊。几年前,这里加盖了一所大型的医院,这倒方便了不少,可是,在路上再也看不见来来往往出诊的医生,反而让人觉得有些无趣。很多小诊所也关门歇业。由于多年未回,这幢别墅也变得更加的老旧,再加上一周前请保洁公司派人来打扫,很多物品的陈设也变了。我在原来的位置没有找到甲壳虫乐队《heyjude》的唱片,于是就随手在唱片架上撸了一张下来,看也不看地残暴地扔在老师留声机上。一听,这竟是帕瓦罗蒂所演唱的意大利名曲《今夜无人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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