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荡离愁白日斜,吟刀东指归故乡。
此时,陈毅颤颤巍巍,杵着战刀,挡在常茂将军妻儿的面前,雪白的长衫,染的如同即将落下的残阳。
头上的发箍早已落下,散乱的发丝,随风摇曳。
这注定是一场屠杀,无论是从修为还是人数,黑衣刺队都远远胜于老战士们。
望着眼前一个个倒下去的老战友,陈毅有种撕心裂肺的痛。他恨,恨自己无能为力!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悲呼,只见一女子梨花带雨,搂着一个五六岁的男孩说道:“陈副官,把我们交出去吧!”
“嫂嫂,我没事。你不用担心,作为帝国的军人战死沙场。死得其所。只不过可惜了,我死之后,便不能在保护嫂嫂和侄儿了。”陈毅缓缓的转过身来,目光中露出遗憾的神色。
“是嫂子害了大家!”听到陈毅绝别之声,女子的泪水如同江河奔流,滚滚而下。
“嫂嫂别这么说,怎么能怪嫂嫂?要怪,也是东厂那条老狗的错!”陈毅轻轻的说道,眼神里透着仇杀的目光。
“刘老狗,你不得好死!”
陈毅握紧手中的战刀,转身再次面对眼前的黑衣刺队。
黑衣刺队见只剩下三人,纷纷调转马头,原本呈圆圈式的围攻,现在合并成一排。
眼看这最后一轮冲击要开始了。
倏而,从黑衣刺队的后面响起一个人的声音,道:“是条汉子,只要你归顺东厂,归顺刘公公,你不仅不用死,还保你荣华富贵。”
“呵呵!”陈毅的脸上露出不屑的笑容。
他知道自己的归宿,知道军人的使命,更知道做人的骨气。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生死咫尺异,惆怅再难叙。”
陈毅眼神之中的不屑之意越来越甚,到最后忍不住哈哈大笑:“多谢这位大人的好意,可惜我这人贱骨天生,恐怕会染了东厂名号。”
“哎!”叹惋阵阵,“东厂从不留敌人,只好请你下去陪你的老战友了!”
陈毅肆意盎然笑道:“那我要谢谢你全家!”
脸上丝毫没有死亡的恐惧。
“送他下去吧!”冷漠的声音好像冬天里的冰霜,字字刺骨。
接到命令,黑衣人扯了扯马缰,银蹄“踏踏”往后直跺。
“杀!”
陈毅见状,先声夺人,抄起手中的老伙计,带着一丝仇恨,一丝遗憾,还有一丝解脱,挥舞着,向黑衣人的阵营杀了过去。
“冲!”
龙马奔腾,枪破乾坤。
“铛铛铛”
霎时,刀枪碰撞,擦出点点星火。
陈毅将身体的灵敏度发挥到了极限,纵身一跃,对着一名黑衣人的脑袋就是一劈。
黑衣人也非弱手,急忙将手中的长枪由竖到横,微微扬起,做出防御的状态。
“迟了!”陈毅好像预判到黑衣人下一步的招式,转手之间,由劈转刺。
“嗤!”
黑衣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钢刀就捅进了他肚子。
“噗”一口鲜血从口腔中喷出,黑衣人瞬间从马上倒下。
“聿聿!”失去控制的黑蛟龙马,发出慌乱的嘶声。
还没等落地,七八杆长枪从四面八方,划破时空,逆流而上。
敌众我寡,陈毅虽然单体的修为高于黑衣人,但是七八个人一起上,还是采用骑兵冲击的方法,他也没辙了,只得用力扭转自己的身体,避过这些长枪。
“噗通,噗通,噗通!”
枪破入肉,掀起一阵血色的涟漪!
在陈毅的两条大腿和胸口之上,各有一柄银光皪皪的枪尖,镶在血肉中间。
朱红色的血液,顺着枪杆一直淌到黑衣人的手心,最后在黑衣人的手心淤积,化为一滴一滴细小的血珠,答答的落在衔铁之上。
长枪高高的举起,钉在半空中的陈毅咆哮如雷,几息之后,长枪又猛的向下一甩,陈毅被狠狠的掼倒在地上。
“咳咳!”倒地的陈毅,鲜血汨汨不止。
眼看这一切都要结束了,可是倒下的陈毅缓了缓,竟然又站起身来!
血流如注,碧海丹心。
在他的脸上看不出痛楚,唯有平静,唯有坚韧。
举步提刀,再次向前。
“杀……”
“我虽死,但我还是帝国的将士!”
生命的最后一刻,陈毅发出悲壮惨烈的嘶吼,这是他人生的绝唱,也是他一生的信仰。
“我虽死,但我还是帝国的将士。”平凡而又伟大!
其实军人最大的悲哀,不是战死沙场,而是死在自己人手里。
陈毅倒下了,碧血沾满了大地!
他静静的躺着,眼神朦胧,他放佛看见了故乡的白云,放佛瞧见了妻子在村口默默的守望,放佛望见了一家人一起吃团圆饭。
他想家了,想念故乡的美好的景物,想念妻子青葱的等待,想念一家人团圆时的模样。
陈毅生命的最后一秒还在问自己,值不值?
当回想起夫妻恩爱,儿孙满堂,能安安稳稳的在一起生活,死又算的了什么?
他不后悔,他不后悔做一名军人。
他虽死,但国家安稳昌盛。
他虽死,但军人的精神长存。
他虽死,但苍天的眼睛还在。
陈毅微笑着合上了双眼,安详而又宁静,在咧咧的西北风中,随着他那柄雪亮的战刀,闪着金光。
与此同时,远在万里之外的隐龙山庄,迎来了一位陌生的客人。
此人一袭戎装,雄姿英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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