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维新接着道,“船到桥头自然直,今个解决不了的,就交给明日吧!况未来多变数,想来两全之法也未必没有。方才听师兄之言,何孙二人不过一介平民,财、势、权不过常人,不足为惧,只是依我看,夏弘毅却是不得不提防之人,其上友之,其中交之,其下避之。”
何冲之虽也觉夏弘毅此人非同寻常,却不料师弟竟这般慎重,忙问缘由。“听师兄之言,此人府内豪华、出手阔绰,显然非富即贵,又天文地理、四书五经无不精通,约莫书香门第之后,又武艺超凡,定有高人于背后教导。以上三者,江湖上本已万中无一,但是聚全派之力,尚勉能为之。关键是其折服众人的气质,非望族贵胄不能为之,非耳濡目染不能为之。”
何冲之不等师弟说完便疾呼,“师弟之意,这夏弘毅莫非朝廷之人?”赵维新重重地点了点头,“即使不中,亦不远矣。以师兄之才,其实必然已猜之八九不离十,否则也不会如此郁郁寡欢了。”
何冲之听罢站起身来,背着双手在房间里不断踱步,直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才停了下来,看其神色,似乎已下某种决心,“我立马修书一封,飞鸽传书给师父,请他老人家定夺。师弟,你这两日替我备好厚礼,过几日随我一同前往夏府拜见这位仁兄,也好打探打探其底细,咱们先结交之,若不能做成朋友,也要不得做成敌人。”说罢,何冲之眼中闪过狠戾之色,让赵维新见之既觉寒栗,也替其悲哀。
赵维新见师兄意已决,又闲聊了一会便退出了房间。赵维新走在院中,忽觉一阵冷风吹来,赶忙紧了紧衣服,将衣领往上拽了一下,双手插袖,仰着头自言自语道,“天冷,凉不过人心;心凉,寒不过国势。好一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京城既大,人口必然极多,自然少不了梦醒不寐的、寝食难安的,这原本就没有什么,只是若是集两者于一身,那必然不是一件美事。孔婉秋此时此刻定然于此心有戚戚焉,若能闻听此言,必然高声疾呼心有灵犀一点通。
已经两次闯入亲王府,虽说最终皆侥幸逃脱,但是再闯亲王府定然自身难保,何谈完成任务?孔婉秋第二次闯出王府后身陷囹圄,本已抱力竭而死的决定,却不料被何徐行稀里糊涂地救了出来,而且观其轻功身法,那不正是自己所欠缺的么?孔婉秋自忖见多识广之人,她实不敢想世上竟有轻身功夫如此高明之人,于是便不加迟疑地邀其做己帮手。
这几日孔婉秋细细思忖,总免不了自我嘲弄一番。如今世风日下,人人皆求自保,那人若陪着自己一同前往王府,若非圣人,便是傻子了。只是凭着女人天生的直觉,总感觉那人会陪着自己一同闯进王府,至少帮助自己事败后逃脱出王府,不过,五百年才有圣人出,那人自然不是。那么,他会是傻子么?
孔婉秋久违地失眠了,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方才面带愁容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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