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被从外推开,那名不是大宁的壮汉矮着身体进了屋,未等益铃说什么便一手提起她走了出去。益铃也不说话,被他提在手里静静地打量着四周。只见一排排石屋整齐地排列着,自己所在的那一间俨然就是其间数百分之一,从那些石屋中不时传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又不时传出仿佛是怪兽的嚎叫,声声在耳,凄厉异常,直叫益铃听得汗毛乍起,只想堵住自己的耳朵,又想抚慰他们的疼痛,难受不安中一阵冷风袭面,益铃顿时觉得清爽了不少,张眼再看,却马上被吓得闭了眼,原来那人提着她正从一条极窄的道上走,那是一条拔地而起的陡崖上之道,两边都是深不见底的深渊,隐隐看见云彩飘浮脚边,可见此道之下是怎样的深谷,掉下去恐怕连仙魔都堪堪危险,那人带着益铃走过此道便到了对面一间硕大的药室中。一进这巨大的药室,一股浓烈的药味便扑面而来,让益铃感到浑身不舒服。直觉这药味不像娘长年服食的那样熟悉亲切,反倒危险又恐怖。
那壮汉丢下她,向炼熔炉旁那抹不高的黑色身影抱了个拳就转身走到一边,再不动了。益铃看过去,正是那戴着面具的少年。心下不禁有些害怕。却见那少年一侧的木椅上坐了个中年男子,满脸络腮胡子也遮不住长长的一条刀疤,模样实在凶狠可怖,但却见他好似讨好地对面前的少年说道:“贤弟啊,来我这山头一年多了,可还习惯?”
少年只是拨弄着手中花草,时不时向炉中抛入一两株,半晌也未见答话。
男子倒不觉尴尬,又说:“贤弟,这两日山头来的人少,就给你拦到了七个试毒的,都关进石屋了。但大哥我又帮你从山下的村子里抓了数十人上来,贤弟可还满意?”
少年手中动作未停,仍是无言。
益铃听了却是脸白的可怖,小手上的汗一层层沁出。他们竟把活人来试毒?难怪这么不舒服,原来满屋子都是毒药味。益铃回想起那来时路上的惨叫声,不由地心头害怕到了极点。若是一下子毒死了还好,若是只是让人难受的毒药,那那些人,那自己,要受多少苦多少痛啊!
突见那少年向站着的壮汉扬了下下巴,那壮汉立即出去拖进个人来。益铃一见,不是那大宁是谁!只见他魁梧的巨大身子蜷在一起全身颤个不停。益铃见了,眼泪忍不住涌上眼眶,呼道:“大叔!”
那少年看也不看益铃,抬脚走到大宁一侧,嗤道:“身子倒是硬朗,中这蛇子果一夜都没死透。”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绿色的药丸就向大宁口中弹去。
未及益铃有什么动作,只见那另一名大汉怦地一声跪了下去,重重地磕了一个头道:“小的替大宁多谢二当家开恩!”
益铃松了一口气,果然见那叫大宁的大汉慢慢放松了身体,竟幽幽转醒了。
但益铃未免高兴得早了,只见那少年嘴角扯出一丝冷笑,看着大宁从地上缓缓爬起便手一伸从一旁一排木架上取下一个红色的瓶子倒出一颗药丸,浅笑道:“这是我昨晚刚炼成的裂魂撕魄丸,若是你能吃下去半个时辰内不自尽,我便饶了你替你解毒,如何?”
半个时辰内不自尽?!要求的竟是他不自尽?那是怎样一种非人的折磨啊,无从想象也不敢想象,只觉得内心恐惧一阵强过一阵……在场几人除了那个嘴角带笑的少年,心里都是一寒,衣衫早已汗湿。
那面色苍白的壮汉大宁身子抖得厉害,冷汗一滴滴砸到地上,但他知道,若是他不吃,等着他的,也不会是比这更好的结果。深深地望一眼身边的另一名壮汉,眼中托付之情不言而喻,他低低地道:“兄弟……我的老父亲就拜托你了……”那壮汉只是点点头。
没人注意到,当大宁说这话时,那少年冰冷的目光中竟闪过一丝动容。但仍旧被他眼中的残酷掩埋。
抱着必死之心,大宁颤着手去接那少年手中的红色药丸……
“等一下!”益铃咬着干干的嘴唇颤声道。
几人都是一惊,俱回头向这小丫头看去,眼中惊疑不定。少年眼中越发冷了,冷得妖冶,冷得残酷。
“我……我想替他吃。”益铃的声音颤抖得可怜,但她强迫自己压下恐惧。原本是鼓不起这个勇气的,但听到大叔托付他的老父亲时,益铃不由得想到自己的爹爹,当下心里怎么也狠不下心了,自己是不死之身,不会有事的,最多只是痛点而已,小小的益铃无力地安抚自己害怕到了极致的心……
大宁猛然转头去看益铃,“小娃娃,你……”
少年扬起了一个个大大的笑,大声道:“可以!原本我想让你吃的是另一种,但你这么喜欢这裂魂撕魄丸,我就成全你。”
大宁立即摇头道:“二当家,我自己吃!她还是个孩子!”身旁的另一名壮汉却直拉他,大宁立即咆哮道:“让这么一个小女娃受那种非人的折磨,你们还是人吗?!”
少年扬起一个冷酷的笑,一字一顿地说:“我本来就不是人。”他倒要看看这个蠢丫头有什么能耐敢说出这样的话!有什么本事吃了蛇子果还不死!有什么能力能无声无息在他附近却不让他发现她!
见少年把红色的药丸递到她手中,大宁挣扎着就要抢回来,却被身边的大汉一把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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