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明远一蹦高举起手就是一记耳光,打得他嘴巴上立即出现五个手指印。
情急之下,那人飞起就是一脚,古明远被踢个跟头,捂着胸脯仰面朝天地躺在地上。
李思雨一边喊着“给我打”一边挥起就是一拳,重重砸在那人脸上。
其他胆大的同学蜂拥而上,把那人围在中间一顿拳脚。
那人也知道这些孩子不能深打,一旦打个好歹自己吃不了兜着走,所以只是招架而已。
有几个带着红袖标的人冲过来,正准备下手,突然有人认出古明远和李思雨的,马上大喊一声“停”,现场乱象戛然而止。
正乱的时候,车宏轩拉着王秀到她妈妈面前,小声对王家妈妈说:“婶婶放心,姥姥和他俩都吃住在我家。”
婶婶热泪盈眶,用眼神告诉他听懂了。
王秀见爸妈蓬头垢面、消瘦了很多,哭了。
王胖看看爸爸,再看看妈妈,也哭了。
车宏轩生怕被人发现,赶紧让王秀和哥哥回去,自己留在这里参加战斗。
不多功夫,小孩子们连喊再叫乱哄哄跑了。
车宏轩把大家带到商店前边,那里有个卖油和面的,还有一个瘸老太太是卖灶糖的。他掏出五块钱,给同学们每人买了一块油和面、两块灶糖,慰劳大家。
大家高高兴兴吃起来,不时还有人喊:“痛快,大获全胜!”
那时候能吃到这些东西不容易,香的大家不得了。
自从上学开始,妈妈为了让车宏轩广交朋友,什么时候都给他揣上几块钱。
没过几天学校放假了,不用去上学了,可谓是马放南山枪刀入库。
妈妈怕车宏轩荒废了学业,找出几本书让他每天坚持学习。
车宏轩对学习并不感兴趣,可又不得不应付妈妈,这倒使他在那个混乱之时难能可贵地积累了很多知识,对他的一生起到了决定性作用。
车宏轩还是每天跟爸妈同时起来,去放猪,顺便还会割些蒿草用来烧火做饭。有时候在绿野里流连忘返,背几段古诗,也许唱几段小曲,优哉游哉好不美哉。
六月份车家也出点情况。
第一件事是姐姐跟同学们一起出去了,妈妈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急坏了。妈妈虽然不愿意和别人说出自己的苦闷,可她明显的消瘦了,早上起来两眼总是有点血丝。
第二件事是爸爸突然被调到另外一个公社的粮库去,距离家里有上百公里,骑自行车需要大半天。很显然,这是惩罚性的。
原来爸爸是工人队长,调过去后只是做了一般工人。
工人队长虽然不算什么干部,就连个股长都不是。可在粮库能干上这个并不简单,这个兵头将尾的差事就和生产队里打头的一样,必须有非常好的身体素质和压人一头的技术。
粮库的活就那么几样,可你必需样样拿得起来放得下。抗麻袋,要把麻袋尖角坐在肩窝里,走起来麻袋不能贴耳朵。上跳板,一节条跳板走几步必需一步不差,每一步都能赶上跳板向上弹起的时候起步,利用跳板的弹力实现借力上行,这样才能持久的干下去。否则,你有多大力气也不好使,没蹦跶几个回合便就满身是汗、气喘吁吁,没办法再干下去。做粮仓,如果不是行家里手,粮仓起到一定高度就会胀开,那就必须推倒重来。那时候粮仓都是都是用芦苇编织的茓子围起来的,没有几年的实战经验干不好这个活。缝麻袋嘴,那要快,还要针距相等。就这几项手艺,那都必需是经过实干才能练出来,没有任何捷径可走。
爸爸这几样绝活在全县系统里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正常情况下爸爸每个周六晚上都会回来,可现在两个星期过去了,爸爸还没回来。
妈妈有点发慌,去粮库找到关系好一点的领导了解情况,人家告诉她没大事,让她等等。
妈妈心里非常清楚这绝不是什么好兆头。从那时候起妈妈开始谨慎了。
这天早上,家里突然来了一些人,怒冲冲的推门就进,问了王家人是不是住在这里。
妈妈做了肯定回答。
那些人找到王胖问了些情况就走了。
妈妈觉得情况不妙,对车宏轩说:“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可能是雪上加霜。”
“我们能怎么办呢?”车宏轩瞪大眼睛紧张地问。
“你赶快吃饭,然后去找你同学问问情况,我们好有个准备。”
“好的妈妈。”车宏轩赶快吃了两块大饼,喝了碗白菜汤,然后去找李思雨。
李思雨便和车宏轩跑到公社。
车宏轩还是等在公社大门外边,李思雨进去找爸爸。
很快,李思雨跑出来气喘吁吁地问:“王秀是不是还在你家住呢?”
“是啊,怎么了?”车宏轩一脸茫然。
“你赶快回去,最好让大娘回避一下。”
“究竟是什么问题?”
“王厂长不是大家传说的经济问题。”
无奈之下,车宏轩告别李思雨,回到把情况告诉妈妈。
妈妈听后想了一会说:“回避不就是躲吗?不行,我躲了这一大家人怎么办?况且老母猪今天也已经叼草了,闹不好两三天就会下崽。我已经把外屋准备好了,让老母猪在屋里下(崽),省得阴雨天不好照顾。我们辛苦半年了,好不容易才等到这个时候怎么舍得扔下?为了王家和你爸爸,你得去一趟古城市串个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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