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如疾干脆没搭茬儿,心说都十几岁的人了,怎么跟穿着开裆裤各自蹲在家门口吵架的孩子一样?
一个说你吃了我家的馍,一个说你喝了我家的粥。
两人越吵离得越近,龙丘桃溪一头撞在刘顾舟脑袋上,两人鼻尖对鼻尖,异口同声道:“不行打一架!”
话音落下,空气也变得宁静,两人都能感受到对方温热气息。
罗如疾一声驴叫,少年少女瞬间收回脑袋,各自转过头,谁也不理谁。
只不过背过去的脸一模一样,都红到了脖子根儿。
就这样走了几里地,雨势渐小,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子血腥味儿。
还得是罗如疾率先开口,他以心声说道:“路两边儿藏着人,北边儿的人多一些,足足三十人,应该是两国斥候,我们进了战场了。”
两国今年来只是在漫长的边境线上各自陈兵,很少有大战,可斥候之间的战场,从未消失。
刘顾舟传音道:“小财迷,咱们只当什么都不知道,聊天儿就好了。”
龙丘桃溪本来也没当回事,便开口道:“到了破木城之后你要去哪儿?”
刘顾舟笑道:“我长这么大还没有去过樵城呢,先去一趟樵城,然后返回烂柯镇,到时候我让我二叔给你重新铸造一把剑,还有,我二叔做饭可好吃了。”
龙丘桃溪冷哼道:“谁要跟你回家?”
两人同时皱眉,刘顾舟沉声道:“你别出手。”
随即一步到龙丘桃溪左侧,只听见嗖嗖几声,几支断箭落在两人身旁。
一队人要射杀刘顾舟二人,另外一队护住了二人。
几道轻甲鬼魅一般蹿出,皆是手持短刀,手臂上帮着弓弩。
五个人挤在一起,如同人肉盾牌挤在少年少女前方。
为首一个中年汉子沉声道:“快走。”
对面有人声传开:“抓活的。”
对面数道黑甲由打密林钻出,顷刻间便围住了几人。
为首那人沉声道:“两个小屁孩儿瞎跑什么,不知道这条路不让走吗?现在好了,要跟我们一起交代在这儿了。”
边上一位脸上有刀疤的青年微笑道:“看这俩孩子一个挎刀一个背剑,说不定还能帮咱们呢。”
几乎已经是必死之局,可这几人还能笑得出来。
刘顾舟只问道:“几位为何要出手救我们?”
一个汉子说道:“听你们说话,知道你是烂柯镇人啊!齐国的边军,不护着齐国人,那叫什么事儿。”
刘顾舟只感觉心中被什么刺了一下,忽然有些羞愧。
因为从小到大,刘顾舟压根儿没把自个儿当做齐国人,只觉得自己是烂柯镇人。
少年人摘下柴刀,一步跃起,于半空中一刀横劈出去,泥泞道路顿时被劈出一道沟壑。
刘顾舟沉声道:“我不杀人,但我要走,想拦我的可以试试。”
转过头去,刘顾舟微笑道:“五位将军救我一命,我请诸位喝酒如何?”
对面三十人愣是没一个敢动,谁敢动?
脱离战场,天黑前就到了破木城外。可五位边军斥候却是不敢进城。
刘顾舟疑惑道:“为何不敢进城?”
为首那位苦笑道:“我与城中将军有仇,他是五品将军,我只是个六品校尉,如今还是个只有空衔儿的校尉,回去免不了吃他挂落。”
刘顾舟拿出一枚令牌,微笑道:“没关系,你拿这令牌给那将军看,就说,就说这令牌的主人是我家长工,要是他不认识,你就让他拿给他的顶头上司看。”
不管那将军认识不认识,反正这位中年汉子是没见过。
少年人微笑道:“看来酒是没法儿喝了,你还是先去找那位将军吧。对了,他要是准备去寻令牌的主人,烦劳他带一句话,就说刘顾舟让他在樵城等等。”
走进破木城,刘顾舟忽然询问道:“是不是有个国运昌盛的王朝,朝廷能够敕封山水神灵,神灵又能护佑一方百姓,类似于画押山与飞马河的事情,就会少很多?”
龙丘桃溪点点头,轻声道:“差不多,但前提是有一个民心所向的朝廷。你问的事情与你这个令牌有关系?”
刘顾舟点点头,“有关系的,过不了多久,南边又要换国号喽,好在应该不会有什么腥风血雨,闷葫芦说过,只要他愿意,直去建康登基做皇帝就好了。国号都是我想的,叫梁国,因为他问我的时候我抬头瞧见了房梁。”
这都什么跟什么?当皇帝跟闹着玩儿似的?
龙丘桃溪试探道:“又是你家大人?”
刘顾舟点点头,“算是,不过相对来说生疏些,他是客栈长工,我五六岁时才来的。”
龙丘桃溪对那客栈愈发好奇了,心说到底是怎么样一间客栈,登楼合道,杀穿十一楼的剑客做了账房先生。出自龙潭一脉的炼器宗师,居然当了个厨子。还有一位铁锅炼宝丹的奇人,是客栈伙计?一句话就能改朝换代的人,是客栈长工?
刘顾舟忽然说道:“希望这家伙当了皇帝之后就不会动不动就去当和尚了。”
罗如疾心说这还真不好说,萧练的修佛他可见识了,那是魔怔了。
龙丘桃溪忽然转头,咧嘴一笑:“小色胚,敞开你的钱袋子哦!”
少女将佩剑拋给刘顾舟,背着手一蹦一跳的往一处成衣铺去,足足小半个时辰才出来,差不多搬空了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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