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给三叔输血后,身体一直没得到恢复,还一日日垮了,由原来圆呼呼的一个胖脸,变成了一个削长脸,酷似父亲。
人都说,陈章蓝的大女儿玉英小时候胖乎乎圆嘟嘟的脸,咋地长大就变了,跟她爸一个模子刻的?这女娃还是胖些的好,太瘦了不好!这章蓝啊,早前长得像他满叔一个模子里刻的,还道是他跟他满叔朝夕相处长得像了,这不,章蓝的大女儿玉英,咋地也长得跟李歌满一个模子里刻的,可是隔代遗传?
说的一惊一乍的让心灵脆弱的人听了,搁不住,无不凶的一下吼过来:“你他大妈还是大婶子,越说越不着边际,说的没底线,话儿可不能乱说,你说章蓝的大女儿长得跟李歌满一个模子里刻的,就不怕遭五雷轰顶,人家李歌满哪里得罪你了,死了还被你这般议论?人家陈章蓝哪里得罪你了,余秋香哪里得罪你了,拿人家的女儿说是非,别是遭五雷轰顶……”
“你们也是大嘴巴好嚼,人家章蓝的大女儿可是跟她三叔输血了的,血型对得着,咋是隔代遗传?血可造不了假?”
“那其他几个弟兄血型咋地都不配,唯独章蓝的大女儿血型对?难道友打卦的老三也长得跟李歌满一个模子里刻的?”
“虽不是一个模子里刻的,却也是八九分相像……”
“天,没事瞎说这些干嘛,罪孽啊!”
乡亲们对于大姐给三叔输血的事儿,说七说八的说了一大堆,唯有这个时候,人们才会说一下李歌满,提到李歌满,素日在乡亲们这里,在家里都是听不到有关李歌满半个字的,倒是秋景阿姨时常被大姑提起。
这话儿说得叫父母听见,无不深深触动了伤口,流血。他们都是天下可怜父母亲,哪有不心疼自己儿女的,只是当初情况紧急,没有大姐输血,三叔的命将不保,手心手背都是肉,父亲哪里是不心疼女儿,只注重兄弟手足情?大姐输血救了三叔的命,没人晓得他们的不易,倒还如此的议论纷纷,实在令人心寒。
大姐从给三叔输血之后,身体状况每日愈下,忙着养身子,无暇恋爱。大姐在家从不提自己的婚姻大事,父亲与母亲更不提,祖母也不敢提,眼看大姐三十,成了大龄青年,追求者一大把,就不见大姐选中一个,属实急人。这还跟三叔把血一输,身子都虚了,越怕懒得去想个人事儿,还不知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听到了乡亲们是非的议论,不想结婚了。急死人。
但大姐还是赋予亲情的,每年年底,大姐按照父亲的要求,交几百块钱给家里,还给我们这些小的买新衣服,单位上分的年货腊肉腊鱼一箱箱,一件件,就叫我们小的去青苔镇拿回来。于是,我与二姐三姐骑着自行车去青苔卫生院大姐单位,挑着腊肉腊鱼走回家,穿越青苔码头那白浪一样的沙滩,累的是腰弓背驼,汗流浃背,吃到一片腊肉腊鱼谈何容易?
(自行车要留着给大姐放假骑回家过年,腊肉腊鱼分下来时是新鲜的,要早点弄回去给母亲腌制好,做腊鱼腊肉。)
所以从小我对青苔镇的印象深刻,对那白浪走沙滩的壮阔美景终身不忘,去青苔镇的次数也最多。每年赶秋与年前必去,无疑青苔镇在我小小童年的心底,就是另外一个广阔的美好世界,不同于故河口外面的世界。
大姐每次从青苔镇回家来,还学着城里人,用灰面做面条给家人吃。大姐虽然身体没养好,但年轻,心气与气色都不错。每次回家来就捣鼓城里的那一套吃喝,想千方百计地做好吃的给家人吃,一个深藏善良与勤奋的城市摩登女郎。
有次大姐回家做面条吃,忙了一夜,将一锅面条弄得又粗又短,煮在锅里一锅糊。我晚上起来窝尿,很想去厨房看看大姐做的面条怎样了,可大姐关着厨房进不去,厨房门缝里灯光亮华,我透过门缝里一瞄,只见大姐两手甩活了,将一串串面条串在手背一甩一甩的就越来越细,看来还不错,想必早晨一起,就有香喷喷的面条吃罗。那晓得大姐还会魔法,一到清早起来,就将面条全部变成了馒头面条呢!
看着那锅馒头面条,鹿女忍不住皱着眉头嘀咕:“大姐做的面条咋地那个模样?平时我吃的面条可是一长条一长条的模样,难道大姐手工做的面条就那般的不同?
二姐也疑惑,畏畏缩缩的不敢下锅盛。
大姐见状,给我们姐妹一人盛一碗,边盛边说:“今儿面条模样是有点怪,但绝对好吃,好吃的绝对,不信,你们试试……”
我尝了一下,味道又咸又甜,吃得我实在难受,若街上开面店的这个水准,大可关门大吉。大姐做面条的水准也太低了,怎么把面条做得象馒头?确实,大姐做的面条不像面条像馒头!大姐听了,没好意思地说:“就是馒头改来的……”
天,当姐们得知大姐做的面条真是馒头改来的,心里不知多惋惜。围着灶台,看着锅里,痛心疾首地大呼:“好个大姐,傻瓜蛋,就做得那样一筲箕碍馒头,也比吃这样的面条强,好好的馒头都让你煮成一锅糊涂,弄糟蹋了。”
大姐说:“面条起初没做好改成馒头,馒头没发好改了面条,面条没做好又改回了馒头,馒头又没发好,再改回成面条,没想改来改去,忙活了一夜,就是这个结果。”
呵呵呵,我们听到大姐的绕口令,笑得肚子痛。大姐这是狗黑子绣花逞能。大姐面条虽做失败了,但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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