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事儿?”董成峰愕然,“什么正事?”
“你不要寻那海外财路商机了?”
“可周兄不是说,会帮……等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早前已说过,无论周兄帮不帮我,我都格外珍视你我这段友谊。”
周黎安拍了拍他:“我既然许诺,就会落实,再等等吧,你且喝几杯茶水,醒醒酒,免得误了等会的大事。”
董成峰因酒意上头,思绪困顿;
而他对周黎安本就不疑有他,极度信服。
趁此时,雪女低声道:“公子,你是要让他与跳鱼几人相认?”
“那我何不直接显现本真呢?”
“那是?”
“迂回婉转一下吧。”
“所以,是马林迪?”
周黎安颔首承认。
无论大明对均衡态度如何,已被视作均衡一份子的马林迪,肯定不会遭到冷遇,至少明面上不会。
以此为中间人,相互试探磨合也好,并能间接壮大马林迪,扶持其在东非崛起。
就算大明不与其通商,也必定不敢阻挠马林迪与董成峰的交易。
反之,董成峰是大明人,就如同周黎安将马林迪是做代表,而董成峰就是大明代理人。
要是董成峰成器,下一步大可将其“推送”给另一位“均衡代理”宋非寅。
以马林迪、董成峰促成商路之财富,也可助宋非寅在南洋崛起。
当然,这都还是后话。
主楼上。
越来越多的外使酒意上头,来庭院游走,或是去往恭房方便。
楼外人立即迎上,阿谀奉承。
也在这时,周黎安对董成峰道:“董兄,我教你一句海外异邦语,你跟我学!”
董成峰迷迷蒙蒙,只做应答:“好。”
“¥……”
“……¥!”
“错了,是¥……”
“¥¥……”
“再来一次……”
周黎安不厌其烦,反复教导数十次。
实则只是一个断句,主要是为板正口音。
半小时后,董成峰已字正腔圆。
雪女知晓了吾主意志,时刻注视楼中,便在那熟悉身影显现后,立即道:“来了!是加沙!”
周黎安便拉着董成峰道:“董兄,将我方才教你那句话,于那位使节面前道出,他自会找你攀谈……”
董成峰这时已经酒醒了不少,先微微一愣,就有所醒悟:“周兄,你方才教我的是马林迪语?你确实去过……”
周黎安笑而不语。
董成峰一激灵,就不在追问,反道:“可就凭这一句话,真能成事吗?”
雪女道:“董掌柜,公子只为你促成一个契机,后面的事情,就要靠你自己了!”
“但董掌柜须立下誓言,关于公子与我之事,万不能透露分毫!”
“无论谁问起你,这话语从何而得,你都必须说……”
“冥冥之中有感,如见光辉降临!”
“你可记住了?”
董成峰见司诺姑娘神情肃重,知晓此间关窍事关重大,默念几遍后,沉沉点头:“周公子与司诺姑娘助我,无论此事是否能成,我都不会透露分毫。”
“我立下誓言,若有违背,遭天打五雷轰!”
周黎安上前,又拍了拍他肩膀:“董兄,之后事宜,就需你随机应变了……”
“快去吧。”他冲刚刚出楼的加沙努了努嘴,“切莫错过了良机。”
董成峰望去,心下当然有些忐忑。
可他笃定,周兄不会骗他。
“周兄,司诺姑娘,我去了!”
“好。”
他又勐灌一口酒,便大步走去。
便在这时,周黎安也不多作停留,“走吧,我们也该离去了!”
雪女道:“离去?公子,是离开南京……可我们还未与董掌柜道别。”
“郑和不会在泉州滞留太久,至于董成峰……若有缘,我们自会在京城相见。”
一主一仆,悄然离去,无声无息。
楼外。
加沙一经现身,就遭遇围堵;
当然,所谓围堵也只是在几步外请贵使留步,众人万不敢冒犯了外邦使节。
董成峰来到人群中,又作忐忑,还回头张望。
可此时哪里还有周公子与司诺姑娘的身影;
耳边尽是喧哗:
“贵使大人,我是福门商号的东家,向邀您一叙,共饮美酒。”
“国师大人,我此处有一宝物,想要进献于您。”
“……”
加沙成为国师已有一段时间,习惯了受人追捧;
然而,他也没见过今夜这般景象。
不提主楼内。
宾客皆来劝酒,阿谀奉承不断;
犹让他梦回数十年前,他还是幼童,见得元主席上,一群宾客对元主的追捧赞美。
他何曾想过,自己能有今日。
就算是强盛如大明,无论钦差大人、州府官员,亦或是巨富、商贾,都对自己礼遇有加。
此情此景,如坠幻梦,不能自拔。
而他也知晓,他所得一切,皆因马林迪国师的地位,而马林迪所得一切,皆因均衡。
一应巨富商贾,说到底也是不入流的存在。
他早于王子殿下有过商定,只与大明朝廷、舰队直接对接,数百宝船为航运基础,必能让马林迪赚取无尽财富而壮大自身。
所以,楼内巨富都没能在他这里得手,更别提这楼外的小商贾了。
他明明会说汉话,却装作语言不通,命侍卫护送他赶快前去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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