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睡,不知道过了有多久。
他只觉得周围好吵。
好像有很多人在自己身边胡乱叫嚷着什么,有人在声嘶力竭的哭喊,还有人在大声喊叫着自己的名字。
听这情形,这些人似乎很着急的样子,应该说是万分焦急吧。
不过,他却听不清那些人是谁,甚至他都分不清这些声音是男是女。
他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一片空白,同时又一阵剧疼,就像是要被撕裂了一样。
便在这时,就听一个清脆的女声叫道:“各位旅客请注意,兰州站马上就要到了。要在兰州站下车的旅客请带好自己的行李,到后门准备下车”。
原来是火车到站的广播。
被广播一吵,江若风猛然从梦里惊醒,随手在头上抹了一把。也不知是不是天太热的缘故,竟全是冷汗。
其它的先不想了,从广州那边过来,总共坐了三十多个小时的火车,眼下又累又困,待会儿下车先好好的吃一顿可口的臊子面,完事找个宾馆美美的睡上一觉再说。
之后嘛,回学校看看吧,多少也有四年的回忆在那里。
几分钟之后,火车进站停稳。江若风赶紧从床底下拽出自己的行李箱,从后门挤下了车。
距离当年那场车祸已经过去了两年,在那场车祸中受的伤也差不多都好了。唯一还没有痊愈的,是心理上的阴影。以及……
每每想到这里,江若风就觉得心里发苦,下意识的看向自己那僵直的腿。两年前遭遇车祸后,他整整在医院里躺了三个月,之后又在家里修养了大半年。
不过,命保住了,两条腿却全都被撞断,差点截肢。后来做了好几次手术,总算是能够正常走路了,但却怎么也不如受伤之前那样灵活。
换句话说,现在他的腿里面全都是钢板,又怎么可能会灵活呢!
另外,那场车祸还撞断了他的四根肋骨。摔在地上的时候,脑子又被磕了一下,留下了轻微的脑震荡。
总之,非常惨就是了。
现在每回变天他脑袋都疼,而且最近还越来越严重。至于腿,就更不用说了。
对于那场车祸,当时路口没监控设备,没有当场拍到肇事车辆的牌照。大半年之后,他才听说肇事司机抓到了,是个地痞混混。
不过,虽然抓住了司机,但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车祸便被定成了酒驾撞人逃逸,最终就那样不了了之了。
至于更深层次的原因,综合后来所发生的事,江若风曾不止一次的做过推测。
他知道,那个混混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罢了,真正的主使者其实另有其人,而且他知道那人是谁,但苦于没有证据。所以,虽然他对车祸背后真正的主谋心知肚明,却没法去追究。
况且,他现在心灰意冷,也不想再去追究什么了。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死抓着以前不放又能如何。人总是要活在当下,不是吗!
只是,每每想到孙颖,他的心就针扎一般的疼。两年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虽然这两年来一次都没联系过,但真正想要忘记,又岂是那样简单的。
有人说,分手后的想念纯粹就是犯贱,话说得潇洒,然而有几个人能真正做到。两个人一起的那些点点滴滴,岂是随随便便就能放下的。
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翻开通讯录,看着那个无比熟悉却又已经陌生的名字,他总是犹豫,要不要点一下拨号键?
每每打开qq和微信,总是下意识的点开那个熟悉的群组,一口气在对话框里输入千八百字要对她说的话,然而,却始终没有把回车键按下去的勇气。
渐渐的,这种刻意回避的结果就是,真的生疏了。
江若风常常想,如果当初没有认识过孙颖,自己没有出车祸,和他没有分手……,自己现在又会是什么样子的。
都说少年不知愁滋味,年少轻狂的我们曾为青春设想过无数种结局。谁想到最后的最后,竟然就只剩下了如果。
江若风拖着行李箱一瘸一拐的出了火车站,打了辆出租车,司机问去哪儿的时候,下意识的就说了那个无比熟悉的名字——西苑大学。
这会儿学校正在放暑假,也不知道能不能碰到熟人。
其实他去学校也没什么事,离开两年了,就想回去看看。
学生和老师们大都回家了,学校周边显得非常冷清,只在教师家属楼下有几个小孩在打闹。
没了客源,学校周边的饭店也大多关着门。江若风转了一大转才找到一家还在开门的小饭馆,走进去一看,居然一个客人都没有,老板娘也趴在收银台上打着盹。
还真是安静啊,这没精打采的气氛。有谁能想到,一向热闹非凡的西苑大学,假期的时候竟会是这副样子。
江若风要了一份臊子面吃完,又拿了罐啤酒,结过账后,就在角落里发起了呆。
多少次,他都是和孙颖一起出来吃。但现在,竟然就只有自己一个人。
记得刚分手那会儿,每次他一个人出去吃饭都很不习惯,甚至有好几次都习惯性的要了两个人的份。
生意不好,老板娘的心情似乎也不好,反正不来和江若风搭话,又趴在收银台开始打盹。
这家店开在学校后面的缤河路旁,路上连车都没多少。只有三三两两的路人是不是从窗外走过,偶尔还跑过去一两个骑车的孩子,使气氛愈发冷清。
坐了一阵子,江若风实在觉得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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