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亲手触摸到那个世界会是怎样的感受?
穆凯曾不止一次的这样想过。
却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身处这个世界。
一个由神创造的世界。
醒来的时候穆凯发现自己躺在一辆颠簸的板车上,几袋燕麦和马铃薯,一些大大小小的包裹,以及各种乱七八糟的杂物胡乱地堆在一起,他就躺在这些杂物上面。
上半身缠满了绷带,殷红的血迹洇透出来,形成一条从左肩到右肋的血线,看上去像是将整个上身斜着切开了一样。
剧痛和失血导致他十分虚弱,这个身体残留的记忆片段也在脑子里横冲直闯,在意识恢复的过程中,穆凯难受得几乎要呕吐。
幸运的是他现在连呕吐的力气都没有。
“这样的伤都没死,还真是个顽强的家伙呢!”
其实已经死了。
穆凯无声的自嘲了一下,扭过头,只看到旁边一个模糊的身影。
他眨了眨眼睛,瞳孔开始有了焦距,那个身影清晰起来,是一个女半兽人。
灰绿色的带有健康光泽的皮肤,健壮结实的身板,黑色的头发扎成许多股小辫子,一身强化皮甲显得干净利索。
最引人注意的是她的眼睛,很亮,透着野性,眼角纹着红色的火焰图腾,带着神秘而危险的气息,当她看着你的时候好像随时都带着挑衅意味。
“喂,你叫什么名字?”
“凯尔摩恩,也可以叫我凯。”
虽然承受着头痛和虚弱的折磨,他还是打起精神回答了女半兽人的问题。
强健的体魄和神秘的纹身组合起来,让女半兽人带有一种天然的压迫感,给穆凯的感觉像是在面对一头危险的野兽。
“你很勇敢,凯。”女半兽人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你可以叫我卡狄娜。”
卡狄娜看上去很强壮,但她的声音却有些稚嫩,穆凯不知道怎么分辨半兽人的年龄,但猜测女半兽人应该年纪不大。
“谢谢,卡狄娜。”
穆凯虚弱地向女半兽人道谢,不是客套地回应她的夸奖,而是因为她救了他的命。
傍边传来其他人说话的声音,但已经听得不是很清楚了,纷繁的记忆如同汹涌的浪潮再次向他拍击过来。
无法回避,也无处可逃。
这个身体的原主人是一个叫凯尔摩恩的十五岁少年,少言寡语,甚至有些木讷。
遗留下来的记忆并不算多,只有那些深刻的记忆才保留了下来,正因如此,蕴含在那些记忆中的情感无比的深沉,厚重,几乎将穆凯的意志粉碎。
小的时候和伙伴们在村子里到处疯跑,玩小孩子玩的那些幼稚游戏。
长大一点后在村子外爬树,光着屁股去游泳。
虽然永远都是当跟屁虫,但他依然觉得快乐。
珍藏在盒子里,用木头和粘土做成的各种小玩意。
新年祭时烤得香喷喷油滋滋的肉排和甜腻粘牙的糕点。
星空下在母亲温暖的怀抱里听那些听了很多遍的故事。
农闲时缠着父亲传授射箭和军用剑术。
放羊的时候躺在树荫下幻想成为一个强大的冒险者。
还有邻居吉姆大叔家的小女儿莉莉,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起长大的女孩让他心里有了一种悸动的感觉。
如果没有那些侵略者,这就是凯尔摩恩,这个十五岁农家少年生活的全部,简单,安宁,贫困,也带点甜蜜和憧憬。
从北边逃难过来的人们带来了侵略者的消息,格勒西亚的大军踏上了古鲁丁的土地。
大家都慌乱地收拾家什,然后往最近的城镇巴尼司逃命。
这个村子家家户户都养了一些羊,多的十几只,少的也有七八只,这是他们最重要的财产,大家都舍不得丢弃。
赶着羊群上路无论怎样着急也不会走得很快,于是,在帕米尔采集场附近的那个三叉路口,他们不出意外地被格勒西亚的一支十人斥候分队追上了。
那些来自另外一片大陆的侵略者,冷漠残酷得如同他们手中的利剑,一言不发,直接大开杀戒。
古鲁丁这片土地是先民从兽人和蜥蜴人手中抢夺来的,和异族的摩擦从来没有间断过,而且经常受到野兽袭击,在亚丁大陆,除了北方的欧瑞,这里的民风是最彪悍的。
几个有威望的人领头,年轻力壮的村民便拿着斧子和镰刀挡在了前面。
再勇敢的农夫还是农夫,对于那些长年在刀口舔血的职业军人来说,他们就像温顺的绵羊。
伤亡在双方接触的那一瞬间就出现了。
他看见一个眼神冰冷的侵略者侧身闪开吉姆大叔刺出的粪叉,长剑像毒蛇一般灵巧地探出,吉姆大叔便满脸惊恐地瞪大了双眼,扔下粪叉,双手捂住鲜血喷涌的喉咙,慢慢跪倒在地。
几乎同一时间,好几个侵略者的剑刃都染上了村民的鲜血。
突如其来的死亡让村民立即崩溃了,他们只是一群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民,什么时候经历过这样的血腥?
有人在逃命。
有人拿着简陋的武器冲上来。
有人在拉扯着那些要冲上来的人。
混乱中,他看见莉莉一边用手捂着嘴巴一边泪如雨下,被慌乱的人流冲得踉踉跄跄,如同暴风雨中一朵柔弱的月碗花。
只用一点点轻伤的代价就瓦解了农夫们的抵抗,侵略者分出一半人手从侧面围了过来,显然是一个都不打算放过。
作为先头部队,任括封锁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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