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成问什么事,心中暗奇:凝妹妹平常并不关注昆兄,今天怎么会为他而来?
蔡凝便倒出苦水,沈成听了后,又好气又好笑。
原来,那斯使团觐见皇帝后,“金峰王子哥舒昆”的美名,不但传遍永冬京大街小巷,弄得路人皆知,就连皇宫、王府、巨户、大族的绣楼闺阁里,也都传得纷纷扬扬。
都说他貌胜潘宁,又气宇不凡,当日见过他的豆蔻及笄,没有不日思、夜想、月渐消减的,不知妒煞了多少束发弱冠,愁坏了多少父母长辈。
蔡凝那帮小姐妹中,还有一两人也在武府修习,见过哥舒昆后,四处宣扬真人还要胜过传闻。
其她莺莺燕燕们听了后,一个个心痒难当,恨不能眼见为实。只可惜,自己不是浑沌之体,修不了武道,入不得武府,也就见不到那等绝世风采。
众姐妹正惆怅时,其中有个泼辣的提议:金峰王子是安国王的内侄、沈成的表兄,三公主不是与沈成关系最好?何不派三公主搭线,拜托沈成把金峰王子请入宫?姐妹们齐聚宫里,不就能一睹王子真容?
众姐妹齐声称善,于是一拥而上,七嘴八舌地撺掇蔡凝。有的动之以亲情,有的晓之以歪理,还有的施之以搔痒酷刑。
蔡凝寡不敌众,双拳难挡四手,实在经不住娘子军的讨伐……
最终,她大叫投降,答应试上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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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哥哥,”蔡凝一脸的后怕,哀叹道:“这些天,我快被烦死了……”
沈成连连摇头:“这事不可为!”
蔡凝软语央求:“成哥哥,你不能见死不救,你一定要帮帮我。”
沈成为难极了:“我表兄其实心高气傲,会认为你们在作践他。就算他嘴上不说,心里也肯定很不快。”
“我不管!”蔡凝想到娘子军的历害,决意两害相比取其轻,嗔道:“成哥哥,你要是不帮我,以后就见不到我了!”
“……”沈成还是直摇头,表示威胁不能屈。
蔡凝不依不饶,最后干脆发布死任务。
沈成无可奈何,只能咬牙立下军令状。
蔡凝心满意足,又说笑了会儿,这才离去。
沈成头大如斗,心中狂喊:怎么办?我找什么借口?要不然……我就说外皇城的国宴不算最好,内皇城的小席才叫精致,用五牙姐姐的遗愿把表兄诳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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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日,六艺府的正殿。
殿内临时摆了张桌案,两位先生坐在案前。
二人都年过花甲。一位不修边幅,头发乱蓬蓬的,衣服也有点邋遢。另一位正襟危坐,衣衫发须工工整整,神情也一丝不苟。
殿内还站着许多少女,个个云鬓影绰、香风扑面。又不停地有少女新走进来,三五成群,欢言笑语,热闹备至,把路过的先生弟子、差役仆从们,看得咋舌不已,把这国之重地、大雅之堂弄得不伦不类。
见少女们迟迟不上前,只管相互姐姐妹妹地打招呼,邋遢先生有点坐不住了,出声维持秩序:“肃静!肃静!”
却没人理他。
邋遢先生便同工整先生嘀咕:“今天不知吹的什么风。”
工整先生也没理他,只管端着架子,面不改色,显然在修身养气上的造诣很深。
邋遢先生等了片刻,又沉不住气了,低声问:“老左啊,我看咱俩今天这差使,可不是什么好活!金不换的时间,却白白扔这里了。”
“曾先生,”左先生皱皱眉,沉声道:“请你戒浮戒躁。”
曾先生叹道:“我能不浮躁么?这些小姑奶奶们,只怕家世都不低,怎么就突然好学了?又为何半天没人上来?”
左先生道:“可能是凑巧。”
曾先生使劲摇头:“再巧也没有这种巧法!还有组团来入册的?”
“想那么多作甚?你我不过是临时被请来,只需为她们按艺别类、登记造册即可。”左先生有如秦山崩于前而不变色,“曾先生,我还是要劝你,戒浮戒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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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先生索性闭上双眼,悠然道:“既然她们不过来,我那‘备关三叠’还差一叠,我刚好打下腹稿。”
“……”曾先生问道:“老左,你既不用纸笔,又不出声哼哼,也能谱曲子不成?”
左先生道:“这有什么难的。你要是弄久了,心中想的曲子,心中自然能听得见。”
“佩服!老左不愧是乐府主持啊。”曾先生赞道,又叹道:“我在纸上推算历数还将就,在心里可就不行了。”
“心算有这么难?”左先生眼皮不抬,问道:“我怎么听说,要论推演一道,历府中,就数曾先生最强?”
“自然是极难的。”曾先生笑道:“我在心里可推不了几步。推到后面,前面的就忘啦。”
“既然不好心算,”左先生闭目哂道:“你就拿纸笔出来呗,谁还管你?”
曾先生听了这话,看了看娘子军,还真就取出纸笔,演算起来,又叨咕着:“府里有一位学生,那才叫强,只怕心算比我笔算还准!”
左先生不相信,却也不再吭声,只管在心中推敲自己的乐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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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会儿,殿中鸟语花香愈发热烈。
“诶呀!”这回左先生绷不住了,睁开眼睛,忿忿道:“这么吵,叫我如何能找出和音!”
曾先生正算得顺畅如意,头也不抬,笑道:“老左,我也劝你啊——戒浮戒躁!”
左先生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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