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建国想起自己的儿子,一股担忧又占据了整个大脑。
本来以为会清静了,但是根本清静不下来。
谭建国本来想去找肖建平,但是没有去,他已经和肖建平约定好,暂时不要相见了——避嫌。
他怕害了肖建平。
——
谭建国行尸走肉般来到了田地里,对周围的招呼视若不见,机械的做着农活,还时不时的看一眼进村的方向——他期盼着儿子会突然出现在村口。
对于谭建国的消极怠工,其他人倒不敢有意见。
毕竟有两件事迅速的在津溲乡村民间传开了:一嘛,自然是某个人他堂客的事,二嘛,也是谭璋去西藏的事。
因为谭建国会神打确实坐实了,其次嘛,谭建国现在心情不好也能理解,大家就不要去惹他怵头了。
谭建国就在大家小心翼翼的眼神中,结束了一天的劳作,做得比以往每一天都少,却也比以往每一天都累。
谭建国在一天机械的劳作后,搬了一张椅子,在村口坐了五个钟头。
“他玩够了就会回来。”他说着。
这句话已经是谭建国唯一的生活期盼。
而且这不仅仅是现在这样。
在以后,整个谭家都是这种氛围,没人会说话,没人有心情多做一件多余的事,就三点一线的走着。
每到傍晚的时候,村口总会出现谭建国的影子。
村里的那些知识青年,看到谭建国在村口等儿子的模样,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没有再对谭家进行多余的活动。
知识青年们可能是折腾累了,他们把心里的情绪发泄完后,突然觉得淡然无味,再这么弄下去,有个什么意思呢?
知识青年们意识到,不管自己怎么折腾,这个村里的动静甚至都传不到最近的八眼村,更别说传到山下了。
他们突然知道了,为什么这个村子以前能够那样的脱离整个社会。
其实这里是可以成为世外桃源的。
只是被自己毁了。
带头的冷静些了,只有谭爱国等平时在村里没什么存在感的小痞子,还在四处折腾!
谭爱国已经有点小头头的迹象了。
谭琦依然在读书,再也没人敢惹她了。
村里的极端分子,也不敢惹谭家的任何一个人了。
在谭爱国的努力下,批谭涯的班子,已经全部是他的小弟了。
炎热的夏天里,明明最容易激发人心中的各种情绪。
但是整个村子好像回到了春天,只是吃的用的,已经不如周开路的时代了。
整个村子都在回溯,只有谭建国的心情回不来了。
谭家里,所有人都已经重新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了,谭璋只是去西藏了而已,真的蛮有希望以后会回来的。
你不这么想,你能怎么办?在事实面前,你没办法逆转,你只能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连黄氏都慢慢尝试着挤出一丝笑容。
但是谭建国还是回不来,他还是无法从儿子出走的情绪中缓和过来。
贺寿春劝过,肖建平劝过,谭涯黄氏都劝过,谭琦谭露也劝过。
一个月后,刘大队长都来劝过。
但就是那个月,谭建国哭了。
因为在以往的日子里,唯一和谭建国一样度日如年的就是棒子,棒子每天都会悄悄的给谭家送点小东西,然后毫不畏死的询问谭建国什么时候撤去神通?什么人都劝不回棒子的“作死”行为。
有棒子这个同病相怜的人的陪伴,谭建国其实还蛮好受的。
但是那天,棒子带着老婆兴奋的来找谭建国来道谢来了,看着跪在自己面前唯唯诺诺的棒子他家堂客,在黑夜里,谭建国控制不住的哭了出来,并且越来越大声…...
哭完后,谭建国果然舒服了很多。
在第二天,他开始调整好自己的心态,见人都会努力送一个笑容,化悲愤为文学,想儿子的时候,就把自己扎进书堆里去了。
但是,当谭建国慢慢觉得自己已经差不多的时候,那已经是晚夏了的时候,周卫军从社里来了,带来了谭璋的一封信。
这把已经刻意忘却谭璋的一家人给高兴坏了。
谭璋是在车里借了钢笔写的,字,歪歪扭扭的。
这封信依然很是简单短小,有点没心没肺,有点小亢奋。
父母亲大人膝下,跪禀者:儿不辞而别,甚感愧疚,久久难安。故书一封,遥寄犬心。
儿从小听得父亲教诲,男儿当有志,有志则四方,借以书墨笔,为国驱马缰。
儿听此教诲,从小时候便立下誓言,要为国家做出贡献。而眼下,爷爷受奸屑侮辱,孙不能帮助,但儿知道父亲心意,儿忍下了,压抑怒火,努力读书。后,学校有小人断儿之学路,儿为了不让父亲为难,也能忍下了。但儿彷徨。
儿虽彷徨无措,却有人侮辱儿子的志气,儿不能忍!有人说儿子此生不能为国效力,儿不能忍!
儿已入藏,当以行动告诉这些人,儿虽学识浅薄,但也能发光发热!
儿现在已经到了昌都,并且得到贵人的帮助,接下来会去往尼木县继迈乡教书。
请父母诸亲放心,璋得以数十人同行,当告无畏。
爷爷奶奶、父亲母亲、身体安康,琦琦学业有成,露露开心无恙。
伏惟珍摄
不孝儿谭璋敬叩xxxx年xx月xx日牛车中
看完后,谭建国犹豫了很久,还是依依不舍的将这封信给烧了。
周卫军来得很低调,这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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