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面子和里子,你选哪个?”刘嫖搂着女儿,大声问道。
“母亲这话是什么意思?”陈阿娇抬起泪眼,楚楚可怜的看着刘嫖道。
“傻孩子!”刘嫖一脸爱怜,用手轻轻理顺女儿的头发,絮絮说道:“你嫁的男人是皇帝,权力无边,你身为皇后执掌整个后宫,就要容忍皇帝宠幸别的女人,至少在表面上,要让人挑不出错来。”
“我做不到,”陈阿娇心中一酸,抽抽噎噎道:“我想到他宠幸别的女人,我就难受。”
“唉!你这是自寻烦恼。”刘嫖深深叹了口气,苦口婆心道:“依照周礼,王后之下,天子的后宫应当有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本朝也设了夫人至少使七级嫔御,每一级名额不等。陛下继位三年了,后宫还没有位份高的妃妾……”
“我不听!我不听!”陈阿娇捂住耳朵,尖叫道:“母亲为何要帮他说话!”
“阿娇,你好好听母亲说,”刘嫖掰过女儿的手放下,沉声道:“母亲是为你好。陛下他是不可能专宠哪一个人的。”
“父亲就没有妾室。”陈阿娇拭了拭脸上的泪痕,幽幽说道。
“你不能拿你父亲来比。”刘嫖苦笑道:“所以母亲才会问你,是要皇后的面子,还是妻子的里子?”
“面子和里子,我都想要。”陈阿娇一口答道。
“又说孩子话。”刘嫖嗔怪女儿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皇祖母在做皇后时,有一位慎夫人几乎占去所有圣宠,在宫里经常与你皇祖母平起平坐。你皇祖母都忍了,才有后来这段大福气。”
陈阿娇头一回听母亲提起外祖母的旧事。想不到,如今风光无限的外祖母,竟有这般不愉快的经历!
陈阿娇一脸的茫然,喃喃道:“我不信,他和别人不同,他是彘儿啊!”
刘嫖嗤笑了一声,断然道:“男人都一样!”
陈阿娇低下头,愁肠百结。
刘嫖看在眼里,劝慰女儿道:“一个歌女罢了!这么卑微的出身,凭她再得宠,也翻不出多大的浪花来。”说着又蹙眉问道:“倒是有一件事,可得抓紧了。你快告诉母亲,陛下与你恩爱如何?”
陈阿娇怔了怔,方才回过味来,不禁满脸飞红,娇嗔道:“母亲!”
“哎呀!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害羞。”刘嫖拉住女儿的手,焦急的问道:“陛下他常来椒房殿吗?”
“常来。”陈阿娇点了点头,轻声答道。
“那怎么怀不上呢……”刘嫖紧紧皱着眉头,自言自语。
“女儿也不晓得。”陈阿娇扭了扭身子,闷声道。
刘嫖回过神来,拍了拍女儿的手背,安慰道:“你莫着急。等母亲出宫,延请名医,多配几副坐胎的汤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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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秋殿里,刘彻来向母亲问安。
寒暄毕了,王太后沉下脸,徐徐问道:“听说皇帝与皇后闹了龃龉?”
“为了一起子小事,也没怎么样。”刘彻脸色尴尬,打着哈哈道。
“你即位没多久,因为改制和修建明堂,已经惹得太皇太后不快。”王太后慢条斯理的劝儿子道:“若是再得罪大长公主,又添了一桩罪过,你的地位就不稳了。女人容易哄,你应该更谨慎些才好。”
“儿子明白。”刘彻一点就透,无需王太后多费唇舌,当即表态道:“儿子会处理好与皇后的关系。”
“很好!”王太后颔首欣慰道:“母亲能放心了。”
回到未央宫,刘彻按捺住心头的不快,主动去了椒房殿,与陈阿娇和好如初。仅仅是如初,那句“没有我母亲,你哪能当上太子当上皇帝”不时回响在刘彻耳边,让他如鲠在喉,自尊心大受伤害。
陈阿娇试探着问道:“如何安置那名歌女?”
“就让她留在宫里做些杂役吧。”刘彻面无表情,浑似不经意的答道。
陛下还是在意我的。陈阿娇放了心,便把那姓卫的歌女抛到脑后。
在情感处理上,男人通常要比女人实际,更善于控制情绪。何况,刘彻是立志做大事的君王,感情生活只是他生命中的点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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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彻闷闷不乐。政务做不了主,后宫生活也做不了主,还能干啥呢!所幸还有一个韩嫣,能陪着自己出游打猎。
这天,韩嫣神神秘秘的告诉刘彻:“陛下知道吗?您在民间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姐姐。”
“啊?她叫什么名字?人在哪里?”刘彻大吃一惊,虽然隐隐约约知道,母亲在进宫前嫁过人,却不晓得母亲生过孩子。
“臣都打听到了,”韩嫣得意道:“她叫金俗,就住在长安城西长陵县小市里。”
“你怎么不早说!”刘彻又惊又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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