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的声音惊醒了附近的居民,首当其冲的是唐居住的那栋楼本身。更新最快
伴随着不满的咒骂,所有楼层的灯光都陆陆续续地点亮了,然而当他们从窗户里探出头来时,发现自己距离那间阳台喷出的火舌和浓烟近在咫尺,所有的念叨都化作恐惧的尖叫。
聒噪之中,也有遇事沉着冷静的,拨打了报警和火警电话。
李穆愕然地伫立在居民楼下,看着半空中闪烁的火光和烈烈浓烟,胸中竟不知什么缘故升腾起一股窒闷感,带着不可置信的悲愤,他脚步踉跄地走到最接近楼道口的地方坐下,缓缓的阖上了双眼,那双紧握成拳的手开始抑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如果,当初不是我,你也不会……”
这句话并不是无的放矢,因为越是这种极端的情况下,李穆的心思反而愈发的冷静。在方才唐来电话说,自己可能被监视着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经过一路上的仔细思量、排除各种不可能之后,他把目标锁定到了与唐发生过冲突的对象身上,首当其冲的就是那群于那派来找茬儿的地痞流氓。
原本只是一桩私人恩怨,但那些可都是四九城里出了名的浑不吝,手段太过无耻龌龊,因为自己的出现,让双方矛盾更加激化。他本来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对方划下什么道,自个儿照单全收就是,却没想到他们的报复对象,仍旧是问题的核心所在唐。
然而,还没有等他想出解决方案,唐来电的莫名挂断,将事情的严重性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他意识到了她可能面临的危机;而自己心中的那点微妙心绪,让他没有半点犹豫地奔赴而来。
可是造化弄人,谁能想到,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唐,那个总是说说笑笑的姑娘,面对这种当量级别的爆炸,很可能已经香消玉殒……
而没能够及时挽救她的自己,甚至连确认事实的勇气都没有。
果然,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懦弱!
“不、不该是这样的……”
触碰到了关键一般,容不得他多想,无数的记忆如同惊涛般向他的脑海袭来。
前世、今生,过去、现在,两股灵魂的交替,四种记忆的冲袭让李穆头疼欲裂,一阵阵来自记忆之间彼此吞噬和的摧残似要将他的脑袋碾成肉泥!
我是谁?
我是…李穆!
错!我才是我,而你,只是一名鸠占鹊巢的刽子手!
不…我不是……
我,是李穆!我只是李穆!
混乱之后,脑海瞬间为之一空,前所未有的清晰感翻涌而出,来自两个时空的记忆不断交叠、重合,大脑就像是数据库一样将它们分门别类重新储存。重生至今,他那些晦暗难明的记忆,那曾经失去的情感、道义、理智,都在这一瞬之间悉数回归本我。
最终,那些走马观花似的闪回画面,定格在赵临别时的婆娑泪眼,但转瞬之间,又化作了唐的笑靥如花。
猛然间,李穆脸部肌肉痛苦抽搐,额角的青筋暴起,发出一声极为沙哑的嚎叫,就象一头山林间受伤的野兽。
“啊!”
唐现在生死未卜,在此之前,哪怕还剩下最后一点希望,也要全力以赴地救她!
短暂的宣泄之后,心中的某个信念强迫李穆冷静下来,他忍耐住脑中隐隐传来的涨裂感,双眸扫过灯光大亮的楼道口,那里已经隐约可以听到杂乱的脚步声,想必是楼上的住户为了避难慌不择路的向下冲,如果要从这里上去,势必要在拥挤的人群中逆流而上,救人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那么剩下的,也就只有……
心念电转之间,他扭身奔向还闪着转向灯的轿车,打开后备箱、抄起角落里的长条皮革枪袋,取出三节枪杆和金属枪头,随着双手灵活的旋转接合,一杆丈许来长的大枪瞬间成型,寒锐锋利的枪尖映着惨淡的月光,散发出若有若无的凛冽光芒。
李穆反背斜握着大枪,低眉,缓缓呼出一口浊气,再次抬起头时,那双澄净的眸子里只剩下清冽冷静的果决。随着逐渐加速的助跑,握枪的手骤然一翻,枪顺势一点地面,打磨光滑的枪杆在受力同时弯如弦月,他接着反弹的力道纵跃而起,整个人宛若一颗炮弹一样飞向高层,弯曲的枪杆瞬间恢复如初,完美地发挥了该有的韧性。
身在半空之中,容不得半点分心失力,眼见李穆已经接近四层的高度,距离唐所在的阳台不过几尺之遥,自身却因为引力的缘故隐隐有下坠趋势;千钧一发之际,他右手攥着枪尾向前劈落,大枪在半空中抡扫出一道圆满的轨迹,枪尖带着势如破竹的力道呼啸而至,狠狠地砸在了四层阳台的窗台上,水泥砌成的围墙当场爆裂,垮塌的碎块带着瓷砖的残片跌落地面,摔得四分五裂!
接着这股反作用力,李穆达到了五层阳台的高度,扑面而来的浓烟让他差点失衡,连忙闭住呼吸,左手抓住碎裂的窗框稳住身形,也顾不得玻璃碎片的划伤,揉身钻进了热浪滚滚的阳台。
………
卧室。
唐双手抱膝,蜷缩在角落的床铺上,苍白地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毫无焦距地瞳孔中满是晶莹,泪水顺着脸庞缓缓滑下。
整个卧室一片空旷,除她之外再无他人,四周的墙壁变成了冰冷的壁垒,窗户上的防盗网更是化为铁栅,宛如就像是一所空旷的牢狱。一门之隔,噼里啪啦的倒塌声连绵不绝,火焰灼烧的绝望声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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