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州确实比金平县城繁华,车站外全是各种小吃,六哥又挪不动步子了。
他一改昨天的冷漠,嘻笑的碰了碰我,边挑眉边说:“老七,咱们买点东西吃吧。”
我说:“去买呗。”
他说没钱。
六哥也真够可以的,在金州汽车站居然耽误了一个多小时,连吃带拿的,自己手不够用了,还让我们帮着拎。
我有点埋怨师父了,他老人家为什么不生一个八爪鱼给我当六哥?
六哥边走边吃,终于腾出了嘴巴问我们:“刚才那个汽车站叫啥汽车站?我一定要记住这儿,这儿的东西太好吃了,以后我还要来。”
兴妙说,那里叫金州二站。
九里村外的树很多,六哥吃的满手是油,缺德的使劲儿往路边的树上抹。连兴妙这么淡定的人都对他投以鄙夷的眼神,他自己却不以为意,居然解开裤子当街小便,边尿边吹口哨,别说,他这一吹口哨,我也不自在了,我往四周看了看,偶尔有人经过,但是我也有点憋不住了,便解开裤子捂着脸站在六哥旁边尿了起来。
“老七,你别往我脚上尿!”
兴妙说:“师叔,别玩了,咱们说点正经的行吗?”
她说,既然咱们是来找四方教的分会,但是就算找到并且捣毁了区分会,上面还有市分会,省分会,难道还要一层层的找下去吗?一个庞大组织失去了其中一个分会难道会察觉不到吗?我们可以找下去,但是凭我们三个人有命和邪教斗到最后吗?
我和六哥收起了嬉笑的姿态,听到此处不禁默然。
是啊,就凭我们三个人就想对抗一个教众遍地的老邪教吗?
我问兴妙怎么办,她摇了摇头,显然她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六哥抽了一支烟,把烟头踩在脚下狠狠捻灭了。他一改往日的不着调,严肃的对我们说:“这事儿交给我,你们回去吧,半个月后上午十点半咱们在二站碰面。”
我问他有什么好办法,他说:“学革命前辈,打入敌人内部呗!”说着对我们摆了摆手,自己跑开了。
我和兴妙有点担心六哥,但是他跑得太快,转眼就没影了。兴妙说,咱们去找找吧,六师叔是师祖独子,如果出了闪失恐怕不好交待。
话音未落,六哥就回来了,他挠了挠头,讪笑着说:“老七,给我点儿钱呗,我怕会有用处。”
我说,六哥,别去了,咱们回家商量商量再说。
六哥不肯,我和兴妙怎么劝都劝不住,只好由他去。
我拿出了二姐早晨给我的钱,只留下了车票钱,把剩下的钱都给了六哥,兴妙没什么钱,更何况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一旦我们要在这里过夜,总要有钱填饱肚子。
六哥拿了钱就准备进村了,我们偷偷跟在他身后,生怕他有什么闪失。只见他走进了一个商店,出来时手里多了一瓶白酒,他走到路边咬开瓶盖,往水沟里倒掉了半瓶,然后自己又猛灌了一口,然后摇摇晃晃的往前走,径直进了村子。
我和兴妙也爬上一所民房的房顶,弯腰前进着。
“刘凯,你给我滚出来!”六哥居然这样叫喊着,惊得我一身冷汗。他叫了几声后,突然从旁边的胡同里涌出来一群人,对方来者不善,手里都带着刀或铁棍,气势汹汹的将六哥围住,六哥面无惧色,指名道姓要刘凯出来见他,众小喽啰个个咬牙切齿,却不敢轻易下手,只得请出刘凯。
只见一个穿着打扮都特别怪异的人被众人簇拥到六哥面前,不知他们说了些什么,因为离得稍微有些远,又不敢轻易动作,怕引出声响反而害了六哥,只能停留在一间瓦房的屋顶。
不一会儿,只见刘凯突然上前扯住了六哥的衣襟,恶狠狠地说了些什么,六哥突然笑了,刘凯松开了六哥,不再发狠,反而恭敬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把六哥迎进了我们所在的瓦房当院里。
这时我才看清,原来下面的院落里有一大群人盘着腿儿在打坐,有男有女,每个人脑门上都画了一个红点儿,就像年画娃娃头上的一样。
他们见刘凯进门,都站了起来,低头口称“凯哥”,态度无比恭敬,刘凯笑着把六哥带到了大家面前,对众人说:“各位兄弟,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兄弟,哎,兄弟你叫啥名,噢,对,刘四友,这位兄弟那是一身的本事,带着投名状投奔的咱们爷们儿,手里七条人命,你们谁做得到?啊?”刘凯说到此处顿了顿,眼珠子滴溜一转,继续说道:“我宣布,以后刘四友兄弟就是咱们四方教金州分会的二当家,我相信在我的领导下,我们分会一定财源滚滚,万事如意!”
刘凯说到最后,配合着一个挥手的动作,别说,还真有点儿指点江山的意思。
兴妙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怕惊动下面的人,见六哥应该是安全了,就和兴妙轻手蹑脚的离开了九里村。
兴妙说,七师叔,咱们还是在金州停留两天吧,我正好有事想问你。
我说,好,咱们先找地方吃点饭吧,有点累。
二站附近的餐馆很多,兴妙选了一个看起来很干净的小吃部,点了两碗面条和一碟咸菜,许是这几天在家里吃惯了荤腥,对素食竟下不去筷子,只好静静看着兴妙吃。
她吃了几口面,像是漫不经心的问我:“七师叔,你回来后见过那个女鬼吗?”我连忙摇头,说没有。
她抬起头注视着我,看得我心里直发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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