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看着彼此,都不移动目光,转而又同时笑出声,默契得很。
一旁的晋王妃掩袖捂着嘴笑道:“你们父女倒是玩得好,把妾身给忘了。”
晋王爷回身揽住晋王妃的腰身,手指摩挲,温和道:“辛苦你了,回头本王去母妃的公主府给你讨赏去。”
晋王妃柔顺地俯进他的怀里,眼含微波,轻声地说:“妾身不要赏,为王爷绵延子嗣,甘之如饴。”
一直站在一旁的柳嬷嬷见越来越缠绵的氛围,挥退众婢女,带着辛妈妈和齐鹿呦一同离开。
齐鹿呦保持着微笑,僵硬地躺在辛妈妈的怀里,四肢被襁褓固定得严丝合缝,无神地望着湛蓝的天空,感慨这大概就是命吧,两辈子都是一个名字,莫非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齐鹿呦上辈子是不信命的,她现在正在考虑这辈子要不要信一下,若是信,老天爷是不是就会对她好一些呢?
这辈子没喝过孟婆汤就来了也挺好,要不得多难呢?亲娘不爱,亲爹不疼,一群下人见风使舵,可想而知日后的生活。
上辈子的齐鹿呦就没有父母缘,幼年父亲早逝,起先几年还能看见几张父亲的模糊照片,再往后照片被收起来,什么都不记得了,母亲确实陪了她一些年,可要问她母亲的什么模样,齐鹿呦却说不出,只记得铺着方格布的桌子上散落的零钱,医院中铺天盖地白色里刺鼻的消毒水味,垂挂着的药瓶中药液一滴一滴落下的声音。
齐鹿呦认认真真地想了,决定这辈子还是不信命了,虽然上辈子努力活着没得什么好结果,但这辈子一看就知道,不努力活着更没有什么好事儿。
齐鹿呦正吐着泡泡,思考日后的打算,突然听到辛妈妈被柳嬷嬷夸奖,又塞了个东西,她挣扎地想看清古代红包的模样,可惜眼睛不好使,距离近的可以看的清,稍远些就不行了。
上辈子为了钱费劲了心血,只盼着这辈子钱是够用的,不要再省吃俭用,吃尽苦头,又是一场空就好。
齐鹿呦乖巧地被抱回那个上次醒来的屋子,打个哈欠,沉沉睡去,健健康康最重要,天王老子来也阻挡不了她睡觉。
睡前听到要搬家挪动的话语,推测是因为在那个王爷面前露个面,表现良好,亲娘觉得还是有些存在的必要,给她提高待遇,升职加薪了。
意识逐渐清醒,齐鹿呦嘴里有浓浓的奶味,应该是睡着时被喂了口粮,咋么咋么嘴,真香啊。
她在心里算了一下,这几日都是在醒来睡去,睡去醒来中度过的,再加上没有意识被喂食的时间,嗦着大拇指也算不清她到底多大,生下多少天。
听闻古代婴孩洗三,满月,百天,抓周都是个大日子,好歹是个王府小姐,这些礼节她应该会过全吧。
齐鹿呦紧闭着眼睛不想睁开,日子像开盲盒,一睁眼就变个样子,真是怕了,怕了。
她听着耳边的声响,那位柳嬷嬷正低声细语地概述近日发生的事情。
王妃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好像是漫不经心,但简短的回应,字字都点在关键之处。
原来当日把她生下,吩咐去禀报晋王爷后,晋王妃就晕了过去。
齐鹿呦猜测是太失望了,心念俱灰,下人有的叫她二县主,有的说是二小姐,叫法乱糟糟的,但必然还有个大县主,已经两个女儿了,古代寻常人家都期盼有个儿子,更何况是有王位需要继承的王府呢。
实际上,齐鹿呦出生好些天了,话是能听懂的,可称呼怎么都捋不明白,王爷的女儿不应该是郡主么,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再听柳嬷嬷的话说是怕打扰晋王妃的休养,才把二县主给挪到别的院子,齐鹿呦闭着的眼珠子一转,吐槽着应该是眼不见为净吧,那日寂静萧杀的氛围,柳嬷嬷抱着她颤抖的手,齐鹿呦仍然记忆犹新,回想起来,真怕自己被王妃给难产没了。
前个的洗三礼,各事项安排,柳妈妈逐个说给晋王妃听,宴会虽繁琐,但依照旧例来,全部井井有条地办完了。
齐鹿呦心里给柳嬷嬷比个赞,干的漂亮,没有一个字说到王妃,但却无不透露出王妃治家有方,也不知这种高级管理人员一个月多少银钱。
柳嬷嬷絮絮叨叨的好一会儿,她的语音清淡平稳,可齐鹿呦敏锐地发现她停顿了一瞬,屏息凝神倾听后续的话:“西院的莫夫人一切正常,产婆来报产期也就这几日了。”
柳嬷嬷见王妃没有其他吩咐,又说起这个月的份例都已发放,因着二郡主再多赏下人一个月月钱和一件春裳,赏钱随着份例一起发了,衣服已经吩咐绣房开始做。
齐鹿呦此时已经听不到柳嬷嬷说什么了,自从柳嬷嬷说到西院莫夫人,她就感觉到有个目光凝视在她的身上,她不敢动,脑门子生出细汗,直到那目光移到他处,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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