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澜有时候觉得这样的日子,就是死了也挺好,成日灰头土脸地与丧尸斗,与天斗与地斗,还得小心防备身边的所有人乃至最最亲密的伙伴,实在是太累了。
而她终究是死了,在背对背战斗的时候,被身后的同伴反手勒脖。她想了想,手中疯狂滋长出来的绿蔓又缩了回去。
再一睁眼,愕然发现正在直播自杀现场。
纤细的脖子环在白绫上,触目可见的是古色古香的雕梁化栋,不等她回过神来,低头发现身下的人正在搬走脚下的踩凳,随后身体猛地悬空,嗡地一声无数碎片记忆涌入脑海,云澜难受地挣扎了起来。
本该昏迷的人突然转醒过来,底下那人吓得一屁股摔在地上。
呼吸越来越困难,脑袋开始发晕,整个人又疼又难受,云澜伸出手想要扯断白绫,双脚却突然被死死抱住用力地往下拽。
不对,这不是自杀!
云澜拼命挣扎,意识却一点点涣散开来。
又要死了吗?
云澜扯住一抹扭曲难看的笑容,再没了意识。
空中绿芒一闪,砰的一声,整个人坠落在地。
外头的人听到动静,往屋里冲了进来。门一打开,就看到一道身影拼劲全力地朝墙上撞去。
……
云澜坐在轿子里,听着外头如雷声响的锣鼓吹打声仍是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只是脖颈处的疼痛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
她要嫁人了,嫁的还是鼎鼎有名的雍正帝。她虽不知清史,可在末世的时候还是常听小伙伴说着小说话本里的故事。
只是她穿越而来的时机有些奇妙,正巧在临嫁前一天,还因此上演了一出“自杀”的戏码。
当然若非她穿越过来,原身一死,四阿哥丢人不说,整个乌拉纳喇府都要倒霉。抗旨不嫁,在上位者的眼里,这是在折辱皇家,羞辱皇子。
只是她虽活了,可当时的那个婆子却是撞墙死了。在翻遍了阖府上下,却是没有找到丝毫有用的线索。
到底是谁要害她?通过记忆碎片,云澜知道原主从没有想过自杀,她是个非常安分守己的姑娘,只是在被人迷昏后制造出投缳拒婚的样子。
云澜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脖子,她不去看也知道上面是一道触目惊心的淤痕。
这是瞒不过人的,至少四阿哥那边是瞒不过去的。
想到小伙伴口中冷情冷性只宠小年糕一人的四阿哥,云澜就觉得头疼,若非绿蔓为了救她耗掉所有灵力,眼下沉睡在身体里,这点淤痕算什么呢?
在末世的时候,她觉醒的异能是木系,开始以为只是个种田技能,后来偶然得到强大的绿蔓这才有了生存能力。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绿蔓也竟然跟了过来,只是能力退化,而为了救她更是拼尽所有。若是……
云澜心里一叹,又觉得自己贪心了。
能脱离末世那令人厌倦的战斗,可以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其他也不太重要。横竖她这个四福晋已经上了玉碟,四阿哥还不至于当场就把她退回去,左不过是无宠,相敬如宾,这样想想,好像也没什么不能接受。
康熙三十年的时候,康熙为年仅十三岁的四阿哥赐婚,只是不等到大婚当日,突然一场大病,在康熙面前倒下昏迷数月,此后婚事被耽搁,又有原身的阿玛费扬古病死,守孝三年,婚事这才拖到了三十三年的十月。
四阿哥胤禛在过完十六岁生辰的隔天就在几个兄弟们的打趣声中迎娶嫡福晋乌拉纳喇氏。
这种感觉很新奇。
只是这点新奇早已被氤氲在眼底的愤怒所代替。
紧闭的双门被用力从外面撞开,唬地香蒲和香荭脸色一白,颤抖着站到云澜的面前。
四阿哥大步走了进来,周身泛着寒气。
“出去。”
香蒲大着胆子想上前说话,却被紧随四阿哥进来的张起麟拉到旁边,瞪眼说道:“还不出去。”
没见自家爷盛怒中,他是不知道其中原因,或许和嫡福晋有关?只是嫡福晋总归是嫡福晋,换了其他人不是落井下石或是袖手旁观了,而张起麟能做到四阿哥的贴身太监向来信奉做人留一线的道理。
“你们先出去。”云澜的声音有些哑,像是金属在割玻璃的声音。每说一个字,喉咙就生疼地厉害。
只是她不能不说。
显然从目前来看,或许四阿哥已经从别的渠道里,知道发生在乌拉纳喇府的事情。毕竟阿玛费扬古不在后,出事的又是自己这个未来四福晋,为了追杀凶手动静多少大了一些,虽在她醒后努力掩盖,可对于能创造鼎鼎有名粘杆处的雍正爷来说,被他知道也不是多意外的事情。
这样也好。
云澜心道,至少他心里有数,而不是等一下洞房花烛之时,坦诚相见后光溜溜地被发现,那才叫尴尬。
说起这个,云澜就有些懊恼,原主也就十三岁,可这么个干瘪身材竟然来了过葵水,要知道她那个时候空气环境都已经不太好了,末世前二十多岁才来葵水,末世一来,身体跟着变异后,也没了亲戚造访的烦恼,但随之而来的就是人口急速下降,没有新生人口补充,人类那边又自相残杀,局势一面倒,这也是她当时放弃了反抗,从容赴死的原因。
屋内静悄悄地,只能听到喜烛噼里啪啦燃烧线头的声音。四阿哥薄唇紧抿,还带着稚嫩的脸上却是严肃异常,他的呼吸极轻,轻到云澜屏住呼吸也是听不到。
半晌后,四阿哥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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