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寻求出海机会的墨利斯便醉醺醺地报名……
他并未仔细思考其中的不合常理之处。
比如,远在王国西北境的欧卢斯人为何会千里迢迢地来到王国东南的港口伊埃丁?——他们本应该是群旱鸭子。
又比如,毫无航海经验的他展示的一些小戏法——金币魔术、袖中玫瑰与变扑克等等为何也能够获得大汉的肯定?
见鬼!当时他还得意洋洋地吹牛说自己是纳瓦尔王国第一占星师的弟子!墨利斯懊丧地想。
那时他浑浑噩噩地上了船,酒醒后才惊恐地发现情况不对。
这艘船上他妈的原来是一窟海盗!
可已经没法子脱身了。
据说西欧航海时代时海船上也会招募一些滑稽艺人同行,毕竟数十日的海上生活,船员们总需要一些有趣的节目来缓解身心疲惫。我应该也是因为这个理由拿到了offer吧?
墨利斯抱着侥幸心理想。既然上了贼船,就当一个快乐的……海盗。
看,他从未怀疑过这些人的身份。
因此当格雷戈里那一声“间谍”出口时,他才想起一些近日来的传闻:
纳瓦尔王国内部并非铁板一块,这些年欧卢斯境内一直有支反抗组织在活动。据说他们在半年前被王国出兵剿灭,但零星的抵抗仍时有发生。
这事儿都在伊埃丁的酒馆传了个遍。
墨利斯在心里算了一下从欧卢斯来到伊埃丁的路程,正好与格雷戈里招募水手的时间大致吻合。
那么,他终于反应过来了。
我是不小心登上了假装成海盗的反抗组织的贼船里?这可真是玩大了。
他不禁觉得头疼。
如果是上一世那个信息与交通都极度发达的世界,墨利斯这个毫无缜密逻辑可言的推断根本就无法成立。凭借一个人的出生地就给他扣上反叛军的帽子吗?必然会有人这么冷嘲。
但是,这里是科技树一片灰色,生产力低下,交通只凭人力与畜力的异世界。即使伊埃丁是纳瓦尔最繁荣、连异国都有不少船只往来的港口,突然冒出来一个欧卢斯人仍是奇怪的事儿。
甚至若不是因为墨利斯的出身,让他曾认识过一位欧卢斯人。那么,他根本就难以识别格雷戈里的口音。
并非所有的异世界都能够普及瞬间传送的魔法。起码这个就不行。
格雷戈里来到伊埃丁必然携着反抗组织重整旗鼓的重任,他要召集零散的同志,便在酒馆用招募水手做伪装。
而这重任的关键是什么,墨利斯想不明白,现有的情报让他难以推断。
他也没必要想明白,因为这与他的现在的处境关系不大。
他推测格雷戈里在招募水手时就已经怀疑他的身份,因为这个过程必然会把酒馆里真正的水手、靠海讨生活的人们吸引过去。
但就目前来看,这事儿并未发生。唯一一个被招募上船的“其他人”是墨利斯自己。
反抗组织之间一定有可以互相识别身份的暗号。
墨利斯这一世并不如同从前,他出生自纳瓦尔王国顶戴簪缨的权贵家族。
虽然他对此毫无眷恋。可这个组织要颠覆的正是这个国家的统治阶级。
显然,他在喝醉时所表现出来的一些贵族特征让格雷戈里误认为他是刻意与他接触的间谍。
是修养吗?墨利斯并不相信自己的酒品。
是衣着吗?并不是决定因素。酒馆里除去一些穿着麻布罩衫的穷酒鬼外。宦途失意却衣着整齐的年轻士兵也不少。
还有什么东西能够说明我的身份?墨利斯心思电转。仔细回忆自己明面上的特征。而当他看到那些刚刚物归原主的东西,他就突然明白了。
是纹章!
墨利斯懊恼地想。
他离开家时顺手带的武器——那把3磅重的护身佩剑,它的碗装护手上铭刻的复杂花纹,正是自己家族的纹章。
如果他知道这会泄露他的身份,他肯定不会那么显摆。
这个纹章并非那些长年累月穷经皓首的纹章学家才能叫得出名字,它的知名度略低于纳瓦尔王国的国旗,终日奔波不识字的农民与醉生梦死的海盗可能认不出它。但在贵族或是有心人的眼里,这就是王国顶级贵胄的象征。
格雷戈里就是那个有心人。
大约他因此怀疑墨利斯是某个大人物派出的,知道他行藏的间谍,这才假意邀请墨利斯登船。在登船后又想通过殴打与审讯从墨利斯嘴里撬出情报,最后再把他抛尸大海。
墨利斯冷汗直冒。
幸好,自己最后反杀成功。最危险的情况已经被避免了。
这件事情还远未结束。
“我们没法谈判。”伦纳德,还是那个凶狠却心细的袭击者。他仔细斟酌后说:“你的筹码不够。我能看得出来,你很虚弱。”
“没错,但我还能杀一个人。”墨利斯感觉自己快虚脱了,他要高度集中注意力才能避免昏过去,他拍拍已经因失血而精神恍惚的格雷戈里的脸,“这就是我的筹码。”
“请别怀疑一个可能会死的人的决心,他敢鱼死网破。”墨利斯想了想,继续说。
墨利斯并没有去看其他破口大骂的反抗军海盗,他只是一心一意地盯着伦纳德。而后者略带忧心地看着已经昏过去的格雷戈里,“说出你的条件。但别太过分,法师,首领的命很重要,但并非完全不可取代。”
“伙伴们会支持我的决定。”伦纳德向墨利斯示意了一下周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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