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暮妤猛然抬头望向萧白羽和斯图亚特战斗的方向，她从那种情绪中察觉到了轩辕夏禹剑的圣道气息。尽管如此，她也从未想过这些现象是萧白羽造成的。
“请您让开，腓特烈校长。”萧白羽轻声开口，“您现在应该很清楚，阻挡我是没有意义的。”
“确实没有意义。”腓特烈苦笑着摇头，单论战斗力，这个疑是“Ω”类的家伙在整个神族都没有多少人能处理，“可是你这样做的理由不仅仅是因为自身‘暴怒罪’的‘因’吧。”
“是的。不过既然你知道我对魏文柯出手的事情，应该知道理由才对。”
“因为你那位死去的朋友吗？”
“是的，这段时间我一直思考一个问题，柏拉图提出的几大问题中，神代裔和天代裔一直在朝着理想国的方向摸索。这或许也是所谓的神族唯一能触摸得到的梦想，可是一个绝对公正、绝对和平的世界是否跟生命存在的本质相悖呢？”
“你想说什么？”
“现在神族的法令或许是有失偏颇的，但是我们依旧循规蹈矩地遵循。而这些看似公正的法令却少数人用来约束多数人的，我不否认它的必要性，只是我们假装一副高处不胜寒的样子去俯视这个世界的本质是不是有些自负到愚蠢了？自封为‘支配者’的我们想要支配的或许根本不是那个‘大多数人’，而是想支配世界本身。这难道不是最荒谬的傲慢吗？”萧白羽说，“跟这个比起来，我对自己武力的信任被你称为自负是不是有点微不足道了？”
“神族拥有力量，如果让这种力量泛滥不是一件更可怕的事情吗？”
“那谁给你们的资格制定出‘执政官的失误导致普通人类的死亡无人问津，而一名学生杀死执政官却要承受整个天代裔的罪责’这样一条法令。如果仅仅是因为武力的强大，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现在我的武力凌驾于这里的一切，所以我可以随意行使我制定下的看上去合理就行的法令？”
“我们现在还不能达到绝对理想的世界，一切都是有瑕疵的。”
“那为什么我就要做到完美无瑕呢？我完全可以成为‘瑕疵’之一。”萧白羽缓缓走向腓特烈，“理想国存在与否还是一个未知数，在去实现的路上就要我们先为自己开脱吗？”
“如果实现之后，或许一切的不公正都会被定罪，可是在实现的过程中我们却需要衡量。一个普通人跟这个梦想的实现完全无关紧要，而斯图亚特却是这个过程中非常重要的个体。”腓特烈说道，“就好比个体是一杯水，理想是黄金，在实现了繁荣的世界里，自然黄金的价值更高，然而现在行走在沙漠中的我们只能去选择一杯水。”
“这个理由有偏袒的嫌疑。况且理想国是否存在都是个未知数，而且这个词语在汉语里有一个叫做‘乌托邦’的称谓，这个名词是自带贬义的，而我们一直以来追逐的就是这种东西吗？”
“那我们能追寻什么？像现在的人类一样去崇尚资本经济吗？还是朝着先哲马克思和恩格斯的思想道路去奋斗？我们领袖阶层的精神境界已经超越这些范畴，不然也不会狂妄自大地去探索什么理想国、什么生命意义。”腓特烈说，“你说我们自封为支配者，没错，如果我们的武力不足以征服生存环境中的所有生命的话，又有什么资格去探索世界的本质？人类不就是凭借智慧让武力从茫茫众生中脱颖而出才能站在食物链顶端去探索物理、哲学、数学等等一系列其他生命根本无法企及的领域？”
这时的废旧草地已经汇聚了不少人，当他们看到手持轩辕夏禹剑的萧白羽的时候，心中有些愕然。能在纯粹的剑术上胜过拜伦副校长根本没什么值得赞赏。不过现在，从萧白羽身上传来的压力就足以令他们凝重，而那双诡异的眼睛更让人惊诧，似乎那个笼罩整个旅馆的禁忌就是由这个少年使用的。
就连腓特烈校长都格外沉重，更有不少人认出了奄奄一息的阿特拉斯执政官斯图亚特，再看看萧白羽手中巨剑上还在下滴的血迹，不免心中升起一百二十个“不可能”。
萧白羽心里并不认可腓特烈的观点，仿佛朝向未来探索未知的神秘是“迫不得已”的一样，可是又无法反驳。他不禁想起隍天道说过的话：“在生命史上，每一个曾经绽放过的生命都是一座丰碑！”不禁倍感贴切。
“如果我们不去重视生命本身，反而妄言崇高的理想和虚无的未来，是否有些舍本求末？”萧白羽陷入了短暂的思考，他回想起朝圣路之前的三年时光，自己像一个最不起眼的普通学生那样活着，未尝不是一种对生命深刻的体会。可是生而为神的他似乎无法真正融入人类群体，陷入一种必然的孤独。然而，当他参与班级球赛的时候，仿佛有一道光驱散了曾经的所有阴霾，那段时间并不长，对他而言却有着非凡的意义，之后遇上许岷涵的经历更不用说。
生命的强大和脆弱都超出人们的想象，强大到为了一个执念可以攀爬上云豹、棕熊都难以生存的海拔超过七千米的山峰，却又弱小到随意一枚子弹、一颗火箭弹就能轻易将它取走。但是，许岷涵却用生命将他的“理想”演绎到了极致。或许，神族所要寻找的“理想”需要从生命本身中寻找答案。
“我想我得到答案了。”萧白羽轻声喃喃，淡漠的眸子扫向腓特烈，一声剧烈的破空声响起，仅仅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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