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黑街羊坊羊汤馆，罗士者独自一人坐于一角落，虽说是角落，却不显得孤立。紧挨着窗边，黄花梨的小方桌将空间与店里周围的喧闹分割开来，桌上的小火锅呼呼的冒着热气，他将刚温好的黄酒倒入翠绿的小酒杯，轻轻一吹，饮下，眯着眼甚是享受。
等他睁开眼，准备再倒一杯，发现面前突然出现一位不速之客，享受的笑容也渐渐消失，来人正是居于京城的王子师。
“唉，看到你这张脸，一点好心情也没有咯。”罗士者把剩余的黄酒倒入火锅里，火锅咕咕的冒着热气，飘散出一股酒香。
“啧，你喝着我家的酒，吃着我家的肉，还他么不给爷好脸色，你信不信我随便喊一声，起码有百八十个小弟砍死你啊！”王子师坐下向店小二一摆手，小二会意，很快拿上来一双特制的碗筷。
王子师自顾自吃道：“这羊坊的羊肉，就是嫩，讲究肉质细且无膻味，鲜嫩无比，其他字号不知道，唯有我家这号，所有的羊，都是从锡林郭勒运送过来。别误会啊。说这些没别的意思，，就两字，讲究啊！”
片刻无言，罗士者看着王子师旁若无人地山吃海喝，笑了笑，自己看向窗外，明日即是重阳，天在水地下拍卖开市在即，这个时候还在黑街的人，只有一种人，那就是和他一样的…
“天在水本是半甲子开市一次，据说此次得到三件奇宝，急于脱手，遂在原本离下次开市还有十年的今天就再次开市，不过，能让天在水那帮老不死的也感觉烫手的东西…”王子师停下筷子，抬头看向罗士者，目光冰冷：“不管怎么说，相识一场，你要不碍事就好，要是挡了路，这京城的水，可不是外面能比的…”
罗士者笑着叹口气，没有说话，拿起筷子夹向火锅里的一块羊肉，晃了晃，示意王子师也吃。
王子师的胖脸上也露出笑容，正要夹向锅里，罗士者把筷子压住王子师筷子，在上面轻轻点了点：“我不给你，你拿的走吗？”
王子师脸上笑容凝结，气氛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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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在水。
竹楼里很暗，一位老翁头发和一个小童围坐在小火炉旁，小童的脸被炉子闪出来的火花映的发红，炉上烧着滚沸的开水，沸水不时的滴落在火炉上，发出呲呲声音。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老翁闭着眼端坐不动。
“师父，消息已经散出去了，几乎所有人都已经到了黑街。”
“几乎？”
“青虚山、南梦、界中等山南一系都暂未派遣门人前来。”小童往火炉中添了几块焦炭，声音平淡。
“掌梦使？”
“这一代的掌梦使暂未浮出水面，到是罗家子和王子家的大公子在山南碰到一起。”
“罗家几子？”
“正房三子罗士者，王子相千独子王子师。”
“呵，这就有趣了，这次，谁又抢了谁呢，罗士者…王子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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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坊之中。
“我要的东西，又何必亲自去拿？”王子师说着，手腕一翻，筷子立起脱出罗士者的压制，反手刺向罗士者眼睛。
“你不拿，就什么都没有。”罗士者偏头侧身夹住刺来的筷子，缓缓压向火锅里：“我给你的，你才能拿。”
王子师暗中用劲，筷子却丝毫不动，后仰用脚踢向桌子下面：“我得不到的，你也得不到。”
罗士者用空着的左手，轻轻放到桌上，快要倾倒的桌子发出吱呀的声音，又落了回来。
“在自己的地盘尚且翻不了盘子，更何况，是在天在水的地盘。”
王子师松开筷子，闭目：“不知，罗子昭近日可好？”
罗士者缓缓抬头看向王子师，脑海中闪过一些画面…
“不要，再继续了。会死人的…”
王子师不屑冷笑起身离开，路过店门的时候停住：“湖楼的事，是你做的吧。”问完也没有听，便出门离去。
罗士者独自坐在窗边，桌上面一片狼藉。小二想要上前来询问，被管事的拉到一边。
轻叹。棋子，没有选择的余地。玉笛玉笛，哪里来的余地。
山南面馆。
黄思淼感觉自己就像做了个梦，但梦里的人物又无比鲜活，一切仿佛都还在眼前，李大诗人的笑声还回荡在耳边，他甚至感觉，他开门就可以看到四方来朝的大唐。
恍惚之间，黄思淼突然想起怀里的英雄叹，下意识用手去拿，却发现手中还握着那把古剑，老人的笑意浮现在眼前。
竟然在？不是梦？
老板似乎看出了黄思淼的疑惑，到也不着急给他解释，却是先抢过英雄叹，打开酒塞，放在鼻子下面深深一闻，整个人陷入陶醉，这就是他找了几十年都没有找到的酒，那一年他还年轻，答应一个人找到那三种酒，那个承诺没有完成，只找到了红烛和绿蚁。这是他此生最大的遗憾。明天，去给她补上，她一定很高兴。
这酒，不为其他。只祭这浮生，匆匆已百年。
“你看到的他们还好吧，想来也已是岁月变迁，沧海桑田了吧。”老板将酒放好，甚是感慨。
黄思淼暂时从混乱中挣扎出来，努力不去想，听到这话头也不回道：“咱两的帐清了啊，酒给你了，不能反悔。”
老板咂咂嘴，感觉有些亏啊：“你从记忆里得到了不少好东西吧，啧，那剑在你手里，那剑法怕是也学了吧。”
“我凭自己本事学的东西，关你屁事。”黄思淼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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