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里头掐架,这在宣抚司成立以来还是头一遭,本司的官员都拥过去了,连衙门口的卫兵也尖着耳朵,听里头愈演愈烈的争执,心说这回事闹大了
“不好又来一个”一名士兵说完这句,赶紧长身肃立,目不斜视同伴们四处张望,便瞧见数骑朝宣抚司衙门奔来,定睛仔细一瞧,坏了,今天这事收了不场,怎么这位大帅偏生这时候到了?
你猜来的是谁?秦凤经略安抚使兼兵马都总管,张宪,张宗本这秦凤帅徐卫原本一直兼着,但是他要负责宣抚司这一摊子事,所以秦凤帅司的事务其实一直是由张宪以副帅之名在处理后来,徐卫是将这支嫡系的部队交到他手里,扶了正
秦凤帅司的兵力在陕西诸路中可能算是最少的,马步军拢共不到四万人但是,其武器、装备、战力、战功绝对是首屈一指一段时间里,在金军中,虎儿军几乎成了西军的代名词
此次战端一开,张宪就奉命集结了三千jing锐骑兵,一万七千剽悍的步军,随时准备北上应变辽军进攻泾原的消息,他比宣抚司还先知道,本来应该在秦州坐等命令但是,张宗本已经得知刘光世向朝廷请示的消息,认为这道发兵的命令可能没那么容易下来,因此,亲自来了兴元府
张宪跳下马背徐卫还真不是小家子气,耶律大石拢共才送他几匹宝马?怎么这陕西西军大帅们人手一匹?
将缰绳扔给后头的亲兵,张宪略整衣冠抬头看了一眼门匾,那张英气仍在的脸上露出严肃的神情来
“张经略”卫兵们全认得他,纷纷俯首
“嗯”张宗本应一声大步往衙门里而去方进门,他就听到了激烈的争吵声,仔细一辨认,这是张庆张参议的声音?好像在说什么“迁延”“推托”?听了片刻,他腮帮突然一阵鼓动,挎在金带上的手一紧,大步往右厢而去
当他踏入宣抚司官员们ri常办公之所时,眼前的景象颇为壮观一群人都围在宣抚使的签房外若说是“看热闹”,那这些人本该踮着脚伸长脖子但是在场的,无一例外,长身而立,倒像是在这里静默
有人无意间侧首看到了他,一怔之后,忙道:“经略相公”余众纷纷转身见他来,竟不约而同的闪出道签房里激烈的争吵仍在继续,马扩时时振臂,张庆口中不停吴拱咬牙切齿……
这一切,因为他的出现,嘎然而止
刘光世见张宪出现在面前,怒气冲冲之中,也带着一丝错愕他不是应该在秦州么?怎么跑到兴元府来了?
张宗本神情冷峻看了马张等人一眼,上得前去,抱个拳:“见过太尉”
刘光世一肚子火尚且憋着,也就没有什么好脸子,嗯了一声后,问道:“张经略此来何为?你不是应该秦州待命么?”
张宪放下手,拉长着脸道:“辽军进攻威州,泾原危险,卑职此来,想请太尉示下,是否立即北上增援?我部马步军……”
“此事宣抚司自有考虑”刘光世强横地打断了他的话再加上,此时他正在气头上,语气自然不会好了而这一头跟他争吵半天的张庆马扩等人也还处于血气翻涌的状态,还没准备好“接受”张宗本突然到来这个情况
张宪在徐卫一众部下里,资历不算老,但位置很重要,因此西军上下都不敢小觑他再加上,在西军诸路大帅中,他年纪最轻,却已经作到节度使,又统率着西军最jing锐的部队,自然免不了有些自负平素里,便是宣抚司这几位见着他都是客客气气的,徐卫也对他信任有加,心里便没把刘光世当瓣蒜
现在刘光世这种态度,他顿时有些光火,但总算还考虑着对方好歹是川陕长官,因此直视对方,一字一顿道:“刻不容缓”
刘光世顿时给架起来,下不了台
宣抚司几位主要幕僚已经跟他争执多时,言辞激烈,现在来了一个统军大帅,一照面就逼着发兵,而且不容分说,根本没有退路此时,他如果“示弱”,把话说得软乎些,可能暂时过了这一关,但如此一来,便是打了自己的脸
如果强硬到底,拒不发兵,那今天这台就不下来看看现场这阵仗,一个参谋、一个参议、一个主管机宜,还有一个统军帅臣,甚至外头围观的宣抚司一干人等,显然,他们的态度和立场是一致的这就是徐卫经营的结果,他们始终是一伙的
“太尉,卑职在等你的命令”张宪又加重语气道
刘光世骑虎难下,脸se十分难看,好似被人照脸砍了一刀思量许久,他开口道:“若是辽军攻陷围州,你们看,下一步会向哪处推进?”
此话一出,签房内几位知道他让步了,互相交换了眼se之后,似乎都有默契,由张宪开口道:“回太尉,卑职认为,若辽军攻下威州,极有可能转兵向东,取定边保安两地,截断两位徐经略的退路,待其回师,半道击之”
刘光世不言
“卑职若挥师北上,辽军必然放弃围攻,重考虑策略这给西军赢得时间当然,前提是威州守军要撑到秦凤军北上”张宪继续道这是句大实话,辽军既行“围魏救赵”之举,那肯定是有备而来的威州能不能撑到那一天,谁也不敢保证
马扩听到这里,插话道:“不管威州能否坚守,秦凤军都必须北上否则,空门大开,辽军长驱直入,如何是好?莫说什么金军,女真人是最靠不住的”
刘光世不看他,也不回应,片刻之后,也不知道是在对谁说:“此等大事,本应等朝廷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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