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m赵官家挨这一记软刀子,心下也不是滋味。可没办法,当初徐良、徐卫、折彦质三人都说过,联金攻辽有莫大的弊端,可自己最终并没有采信。人家有点怨气,也是应当的。
此时,那殿上群臣都在等着。等皇帝一个态度,联金攻辽是谁首倡的?又是谁极力促成的?现在事情搞成这样,是不是要有人出来负责?这个人当然不会是赵官家,皇帝怎么会有错?
赵谨看着麟王,又扫视群臣,嘴唇一动,却没说出话来。又看旁边沈择,见他也是埋头默默。
“折卿,此事如何能怨你?快快平身。”
顿了一顿,等折仲古起身之后,又道:“金人虽然失期,但,未必就是毁约败盟。”
这话,殿中大臣不知道有多少人信,反正折彦质是肯定不信的。自当年宣和事变以来,他跟女真人交道不是一回两回了,金人的行事风格还不清楚么?那从来都是没皮没脸,完全没有信誉可言。
这一点,秦会之应该也知道。可他还是极力促成联金,置大宋安危,国家利益于不顾。宰相,不是这么当的。
一念至此,他开口道:“陛下,金人会不会发兵,臣不敢妄下定论。但有一点,无论金人发兵与否,陕西都应该极力反击。”
赵谨频频点头:“这是自然,朕会亲笔下诏给刘光世,命西军将来犯之敌驱逐出境。”
秦桧颇有些紧张地盯着身前的这位同僚,他预感到,折彦质要说的话,恐怕还没有说出来。
“刘太尉乃西军宿将,臣料,他必然指挥陕西诸路强军,予契丹人迎头痛击。”折彦质此话一出,秦桧却没感觉到松了口气。这回我出了事,他居然不逮着机会反扑?
正疑惑时。麟王的亲信们纷纷出班,虽然说法各异,有人称金人定然败盟,有人说契丹人今非昔比,但有一点是相同的。没有任何一个人怀疑刘光世对西军的控制力和影响力。
秦桧明白,他们是不敢把矛头对准刘家。至少现在不敢。
这次朝议很快结束,没什么干货,就是派遣使节前去金国责问催促。同时皇帝御笔亲书,诏命刘光世将来犯之敌击退。
可很快,大宋君臣们就傻眼了。南方派出的使团,一入金国境内就被扣押。而契丹人此时似乎也回过神来,女真人不会发兵!
有人建议萧朵鲁不把东线的兵力抽调出来,全力压在南面。他考虑再三,还是不敢这么做,毕竟,契丹人费尽千辛万苦才重返东土。出不得半点差子,万一金贼又良心发现。突然出兵?那可就直驱贺兰山了。他不敢冒这么个险。
四川,she洪县。
段知县最近很忙。忙的不是公事,而是迎来送往。这几个月以来,不时有人莅临she洪这个诗酒之乡。而且来的人形形sese,以官员居多。近的,便是四川各州县,远的,便有陕西。甚至是荆湖。
他们来的目的无一例外,全是探访徐节使。你想他小小知县,哪位长官来了不得陪着?就这么三天两头往鹭屿洲小岛上跑。以至于徐卫一家每ri吃的什么他都门清。
这一ri,心说不会有人来吧?正在家里歇着,衙门遣人来报,说是知州相公来了。
段知县顿时就怒了!还让不让人过ri子!别人就算了,那么远来一趟不容易,可知州相公你这是闹哪样?我没记错的话,上回中秋你来一趟,还跟徐节使赏月来着。再上回,说是chun茶出来,你又亲自送来。
这回又来作甚?送年货,这也忒早了点!
就是怪了,以前就来过一个河东张宣抚,最近是怎么回事,跟赶集似的!
抱怨归抱怨,可段知县还是赶紧换了衣服赶去相陪。他虽然只是一县之长,不可能接触到朝廷内幕,但这种人往往善于看风向。
徐卫现在是什么身份?倒不说犯官,可从堂堂郡王,撸到太尉,又撸成节度使,这摆明了是朝廷要弄他。
以前,除了张浚这种死党,谁敢去看他?可现在,不光是四川,陕西,连荆湖的官员都来探视,是不是上头对徐节使有什么新的安排?
琢磨着这些,段知县敢耽搁么?心里嘀咕着,我三天两头相陪,脚都跑肿了,这眼看到饭点,就到徐卫家吃!
迎了知州相公,又陪着一起往金华山下去。坐船过江时,段短县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问道:“知州相公对徐节使一家如此照拂,真是令人感佩。”
那梓州知州,最先是在徐卫宣抚使幕中作准备差使的,姓华名庸,用他作知州,其实还是折彦质争取来的。
听段知县这么问,心知其意,笑道:“节使是我老长官,于我有提携之恩,如今不过是略表心意,哪敢称照拂?”
“是是。”段知县诺诺连声。
“若说照拂。”华知州转过脸来“你段知县是本地父母,理当是你照拂才对。”
段知县一愣,随即道:“不敢不敢,徐节使乃国家功臣,下官也是略尽绵力,略尽绵力而已。”
华知州沉默了片刻,轻声道:“近来,你挺忙吧?除了本县事务,还要迎来送往,可是不胜其不扰?”
“不敢,那许多长官光临本县,这是she洪的荣幸。下官身为地主,欢迎还来不及。”
“多陪吧。”华知州叹道。“让那各地的官员都知道你没有为难节使,有你的好处。”
再笨的人,听了这话,也该闻弦歌而知雅意。段知县连声称是,心里更加肯定,徐卫的处境只怕要改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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