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桢抽出藏在靴子里的匕首,狠命甩了出去,就听那豹子嘶声惨叫一声,倒在路旁。眼见他的马离裴嫊又近了几分,她却已经支持不住,在马上摇摇欲坠。
他急忙纵身跃起,跃到她的马背上,将她按入怀中。可是这个该死的女人,在这样危急的时刻,居然还想着要躲开他的身子。宁愿拽着他的袖子,也不肯钻到他怀里,抱着他的腰。若不是那匹马儿帮忙,把她颠到了自己怀里,只怕她宁肯掉下去也不会主动抱住自己。
但是下一刻,她却好似换了一个人似的,无比怀恋的依偎在他怀里,紧紧抱着他,宛如一个幼小的孩童一般缩在他的怀里寻求庇护,他的心瞬间柔软得一塌糊涂。
其实他早就可以将那匹惊马制服的,只所以耗了那么多时间,为的就是这一刻,她终于能够毫不设防的躲在自己怀里,紧紧抱着自己的腰。
杨桢抱着她跃回自己的坐骑上,一手缓缓控着缰绳,让云影慢慢走着,一手在她背上轻轻拍打着,宛如在哄一个小婴儿一般。他忽然有一丝恍惚,那年的上元之夜,他也曾在惊马下救下一个孩子,也是这般把她抱在怀里,轻轻拍打着她。
他心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来,若是此刻怀中之人便是当年上元夜和他结缘的那个孩子该多少,这样他也就不必在她和郑蕴秀之间两难。可惜,当年躲在他怀里的孩子不是她,而是郑蕴秀。
看着一群翘首迎他回来的人群中郑蕴秀那略有些憔悴的容颜,杨桢的心里竟有些愧疚。他安慰她说他得空了便去看她。
但是裴嫊整晚高热不退,又死拽着他的袖子不松手,就连他想把手抽出来给她喂个药她都不依,一旦离了他就惊恐不已,哭闹不休。
杨桢只得无奈又无语地就这么让她死死抱住自己一只胳膊,在心里喟叹,若是这女人白日里清醒时也能这么粘他就好了。
果然等她第二天一清醒过来,看着自己的那双眼睛里就又盛满了惊恐和嫌弃。对着这样的目光,杨桢只觉得自己是天字第一号大傻瓜。这个女人都不用说一句话,就这一个眼神就把他虐得心肝肺都疼。
可是等到晚上看着她副钗环不整急匆匆奔出来见他的模样,他又有一丝窃喜。尽管他就知道这个女人绝不是单纯的给他谢恩,她更想知道的是谁布下了这惊马毒计要来害她。
他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谁要置她于死地,可惜他查了一天,却一无所获。昨天他只顾着去救她,那只鹞子虽被他的侍卫一箭射了下来,但是同那只豹子一样,都是死物,能查出些什么来。唯一能查出来的,便是那只鹞子并不是这北麓行苑里所养的,应是另有他人放了出来,至于那只豹子却是不知何故自己挣脱了链条,奔了出来。
所有的线索到了这里便都断了,可见设下此计之人心思是何等缜密,简直是滴水不漏。看来今后他要将她护得再严实些才好。那人想要动她,无非是看出她在他心里的地位,若那人再出手害她的话,他就不信抓不住她的狐狸尾巴。
他固然回答不出裴嫊所问,但是她也回答不出他的问题,任他如何旁敲侧击,明示暗示,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就是听不懂他的话中深意。
他终于决定直捣黄龙,抛出了那个最根本的问题,“朕倒是一直很好奇为何少使这般不喜朕的触碰,若朕没记错的话,似乎从少使还是婕妤时就不喜欢朕的靠近吧?”
无论缘由是什么,他只想她给他一个理由,可恨这个女人竟还在睁着眼睛说瞎话,那就不要怪他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让她给他擦身、捶腿、捏肩。
这一番折腾下来,终于让他从她嘴里掏出了实话,她说她不是不愿意侍候自己,而是她自落水后便得了一种怪病,再也无法忍受男子的触碰。
呵呵,落水还真是个好理由啊,她的惊悸之症是因为落水,子嗣艰难也是因为落水,现在就连这什么不能触碰男子的怪病也赖到了落水的头上。
他倒要写信问问华言那小子,这世上到底有没有这样一种怪病,这种怪病是否当真因落水面起?那小子不是总吹嘘他是天下第一神医,没有他不知道的各种疑难杂症吗?也许,也该把这小子唤回来,让他给嫊嫊诊诊脉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有喂过流浪喵么,偶刚开始喂一只流浪喵的时候,它就像这章里的松鼠君一样,后来被俺驯化到一见到俺就一直跟着到家门口等喂食,咩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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