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医说娘娘这回发作的有些厉害,若要急切间见效,便得用针灸之法先解了症状,再用汤药调理。得了圣上的特许,周太医在娘娘手上和小臂上扎了好几根银针,奴婢都不敢多瞧,不过,这扎针确有奇效,不过一刻钟功夫,娘娘的面色便好看了许多。”
“我睡了多久,现在什么时辰了?”
“现下已经是申时六刻了,周太医开的汤药春柳已经熬好了。春樱在小风炉上温着红枣莲子粥,娘娘连午膳也没用,不如先用些粥,再用汤药。”
见裴嫊点了点头,云珍便道:“那奴婢这就喊云香去给您端粥来,奴婢还得去跟圣上回禀一声。”
“这么冷的天,又下了大雪,你还要去永安宫?”裴嫊对于弘昌帝折腾她不算,还要折腾她的宫女很有些不满。
云珍忙道:“哪里要去永安宫呢,去偏殿跟圣上回禀一句就是了,这还是圣上特意吩咐的呢,说是娘娘一醒便要立刻去回禀。”
“圣上怎么会在偏殿,他没走吗?”也不怪裴嫊吃惊,弘昌帝每日早上上朝听政,下午便在含章殿里批阅奏折,是从来不在妃嫔的宫院中呆着消磨时光的。自已这一睡几个时辰都过去了,怎么他还在这昭阳殿里赖着呢?
见云珍已经出了寝阁,想到片刻之后又要和弘昌帝近距离接触,可不能不早做防范。每次这惊悸之症发作时,她都难过的要死,今天已经发作过一回,可不能再有第二回了。
裴嫊掀开锦被,挣扎着走下床去,打开妆奁,从梳妆匣里取出那只绘着兰草的瓷瓶,倒出两粒丸药来送入口中。她刚把瓶子放回去,合上妆匣,就听见背后一个声音道:“爱妃怎么不好生在床上躺着,起来做甚?”
裴嫊心中一颤,慢慢转过身来,正要行礼,已被弘昌帝一把扶住,“爱妃身子不适,不用多礼。”看了一眼妆台上立着的夔花纹铜镜,笑道,“爱妃这般爱美,不顾病体也要临镜梳妆,莫非是知道朕也在这里想要女为悦已者容不成?”
皇帝大人都自己往他脸上贴金了,裴嫊还能拆台吗?她又不愿睁着眼说瞎话,只好低着头不说话装娇羞。
恰好此时云香端着一个紫檀木托盘进来了,倒无意中替裴嫊解了围。
裴嫊在一边小口喝粥时,弘昌帝坐在一旁,翻着手中的一本史书,等裴嫊用了一小碗粥,漱过了口。弘昌帝手中的书也放了下来,盯着裴嫊看了半晌方道:“先前在那假山时,爱妃走的匆忙,东西丢在那里也不知道,幸好被长喜给拾了回来。”
不用弘昌帝再多说一句,他话音方落,立在他身后的长喜朝他行了个礼便退了出去,片刻之后再回来时手上拎着一只竹篮,里头放着个水波纹白釉蓝彩陶罐,并一把小银剪。
裴嫊再宝贝这墨梅花,无奈当时方寸大乱,自顾不暇。此时见到自已采的这罐子墨梅并花上雪失而复得,心中对弘昌帝的感激倒又多了几分,毕竟今天若不是他一力维护,自己此时只怕已经进了冷宫。
“今日,今日多亏圣上也在,明查秋毫,让妾免于被污言所辱,臣妾叩谢圣上天恩。”这句感恩之语,裴嫊确是发自肺腑,出于真心。
不管是因为自己这个挡箭牌还有些用处还是怕容清被牵扯进来,弘昌帝到底还是救了她一命的。不但救了她,还细心地把她丢下的东西也给她拿了回来,不论其动机如何,单就这份结果已经令裴嫊有些动容了。
弘昌帝笑道:“不知这罐子里装的是什么好东西,居然让爱妃一见到它就想起来跟朕谢恩了。”长喜此时已把那篮子捧到弘昌帝面前,一手揭起了盖子。
墨梅独有的冷冷幽香顿时逸满了整间屋子。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说话算话的双君更
jj你又抽了吗,昨晚我用手机回的留言啊,你要是真给我吞了,我就,我就,大不了再回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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