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远安县出来的道路要更宽敞,官道就能并行四五辆马车,道路的左右还是平整的地儿。
不过都被雪给厚实的遮着,要不是官道沿隔着几米左右就会各有根大木桩子插那做标示,走这样白茫茫的雪道一个整不好就会偏。
祈康安出城后骑着马一直都在银仔旁,走了会儿后他视线未从雪地上离开的说:“爹,有比咱更早走的。”
指了指前方的地上,雪上好些的马蹄印,还有车辙印。都把雪给压得湿泥见着了雪下的土道,说明数量不少,路是被不断碾压过。
祈老头也早注意到了,只是没往心里去,城外出了有疫区来的难民,城内有人也往外跑,这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祈康安却是有不同看法,他小声着道:“爹,你说会不会是贵妃娘娘离开远安县去卫城了?”
嘿,你别说,这可能性真的很大。
父子俩对视了眼,都有些想笑。
为么呢?
如果真是贵妃娘娘提前去了卫城,对他们来说可是好事。
贵妃娘娘在远安县,远安县就给难民们发棉衣了。
要到了卫城,咱不图到了卫城还能给他们发啥,至少应该不会拦着不让走吧?
他们现在最怕的就是这,不让走。
这么冷的天,翻山可是件要命的事,没到那地步,他们都不想走上这条路。
祈老头再度紧搂怀里的孙女,福娃,得亏福娃在啊。
瞧他们这一路过来,要不是有着运气在,哪能走得到这?
祈康安也看了眼闭眼靠在爷怀里呼呼的闺女,“爹,咱这真是运气,天冷了,碰到布施棉衣棉鞋还有棉被,咱甭管他们心里都在寻思啥,反正咱是捡着实惠了。”
“可不,上头的事咱不管,咱就是一路能顺溜出盈州就成,到了屏城,要真能上船往东走,咱就往东走,实在不成,咱就自个往南走。
我听叶员外说,南边气候好,种啥都好种,肥田也多,产量都高,说咱要是不上京城方向,南边也成。”
祈康安翻了个大白眼,“爹,咱能想些现实的不,还往东往南,咱就算顺顺利利的,到了屏城啥境况还不晓得呢。”
难民,记住关键词,他们是难民。
他们一直担心着卫城给不给出,是不是忘了一点,人屏城给不给进啊?
祈老头狠狠瞪了大儿一眼,“就你话多。”
他咋能不想?
但咱不能总想孬的,咱也得想点好的不是,这才能有劲往下走。
中午停下休息,老祈家都挤俩马车上,吃的是大饼子。
大饼这玩艺儿他们那儿不兴做,他们兴的是馒头和馍馍,条件好些的,馍馍里夹些肉,贼香。
是田老太在路上看到有难民带大饼,做硬实了,怀里揣一块不挡事儿不说,一块就能顶一整天。
于是她这回也做了不少的大饼,做这玩艺儿没啥技术,擀成圆饼状往灶洞壁一扒,省事儿还没啥大味儿。
不像蒸馒头,麦香飘万里。
至于说好不好吃,,,这时谁还会去顾那好不好吃,能顶着饿,能让他们撑下去,它就是好东西。
老祈家这都已经是难民堆里的富贵生活,有车厢遮着风雪,有白面饼子吃,还能在车厢里烧热水,大饼子硬实得不行就放热水里泡着吃。
往后看,祈家村的人一个个都是哆嗦着直接抓着地上的雪就硬馍馍。
他们队伍有馍馍还都是顶顶好的,往其它难民那瞅瞅。
不少已经都没吃的,直接拿手在雪地里扒开雪,再去掏土,掏出枯草掏出草根,掏出啥就往嘴里塞啥。
“唉。”田老太放下车帘。
不能瞧,瞧着心里就难受。
祈老头看着四郞歪着嘴费劲啃饼子他自个牙都感觉疼,“能咬得动不?来,爷给你掰碗里吃。”
“爹,你吃,我这给整好了。”祈康福已经给掰了大饼泡热水里,把手里的碗和四郞手里的饼换了个个。
小声交待儿子:“泡会儿再吃。”
四郞轻轻‘哎’了声,抱着竹碗乖乖坐着等。
六郞有宋书明夫妇俩顾着,祈康福不用费心,他也不用热水泡,直接一口硬饼子咔嘁咔嘁的嚼着,用声儿来证明他牙倍儿好好。
祈宝儿今天也没特殊,她爹给泡的饼子。
只是里面加了点闻不着也看不着的肉酱添味儿,连祈宝儿自个儿都不知道已经又特殊了。
肉酱是祈康安在广源镇那买的猪肉做的,这还是祈宝儿已逝太奶传下的手艺。
其实就是加了盐加了八角。
只是八角在这儿是属药材,没人会将它往菜里放,药中有八角的,药又中合了其它药材,普通人一般品不出单纯的八角味来。
因此以前老太太的这门手艺,在整个佩丰镇都是一绝。
祈宝儿没吃出来,实在是放得有些贫瘠,盐味都没尝出来。
逃难路能磨人,她现在不仅是洁癖没了,就挑食这毛病都给治得服服帖帖。
一餐结束,也都休息了,再度走起。
真就那个词:他说风雪中,这点难算什么,擦干泪不要问,为什么?
反正往前走就是。
左右是山,就算已经被雪所覆盖,雪下还是能寻摸到些东西。
逃难的人,没啥讲究,说句难听的,真是活得不如狗,树皮树根草根,甚至是土,饿极了,什么都会往嘴里塞。
一起出的城门,往的又同一方向,压根甩不开难民们,但好在也没难民愿意靠近他们,就是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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