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前是块平坦的大空地,大到都可点兵十几万那种。
出了空地就是大山环抱,而一条一条的官道,便是穿插于这些大山当中。
前往荣溪村与他们要前往的村子并不同路,据刑衙头所指,他们所走的道与去荣溪村的路中间还隔了两条官道。
永安城往外的路,颇有些以大空地为起点的开花式。
祈宝儿这次没有骑着银仔走,而是跟几个郞一块坐在马车里。祈老头为防万一,把银仔给塞一大马车里,由祈康福负责赶车。
毕竟人生地不熟嘛,还是小心着些为好。
此刻祈宝儿和三郞俩正头怼头的一起怼在车窗上,一个木着小脸,一个一脸懵圈,他们马车外不远的地方,正是骑马并行着越说越热切的祈老头和刑衙头俩。
三郞用气音道:“宝,爷和那衙头,他们应该是今天才认识的吧?”
从开始的吃饭讨论,到盖房子材料,再到地里应该种什么,一路上俩就没个停的,现在都聊到四叔科考的事儿了。
麒麟国说是三年一科举,但换种说法,也可以说是年年都在考。
科举分为四级,院试-乡试-会试-殿试。
院试、乡试、会试都是三年一科考,但这三年考一次并不是三试都隔开三年的同时考,而是以今年院试,明年乡试,后年会试这种方式。
唯独殿试与会试是同一年。
简单来说,就是考中了举人便可为官,而初中举人中的前五十名,皇上会亲自出考题来亲自考他们,考中的前十名一般官位都是比较优厚,将来提升机会比较大的地方。
换个角度,也可说是皇上在选自己未来的心腹。
科考的日期麒麟国是固定在十一月与十二月,常规是十二月初一开考,但偶尔也有特殊情况会提前一个月,比如三年前,京城似乎出了什么事,科举提前到了十一月初一开考。
所以这儿的科考,不是祈宝儿所熟知的被称为秋闱,而是被称为冬闱。
说来他们这安定下来的时间赶得巧,他们是四月离开的家乡,逃离盈州费时近三个月,海上用时近五十天,现在还差九天步入九月。
还不知新家是个什么情况,估计房子都得重盖,不过这时的气候盖房子正好不是太热也不冷。
祈康泰也需要些时间准备,还得递交文书这些琐事,勉强的,祈康泰正好能赶上今年的科考。
若是今年赶不及,又得再等三年。
虽说祈康泰今年才十五,再等三年也仅十八,十八岁的秀才也可称为是青年才俊,毕竟天才这两个字并不是那么容易能负担得起。
可谁能保证祈康泰下一个乡试他就一定能考中?
又谁能保证这三年不会再有个什么的阻碍了祈康泰进学的路?
没人能保证不是。
尽早去考,哪怕不中,也是攒个阅历。
祈老头就是这个想法,对于今年祈康泰还能勉强赶得上乡试这点,他庆幸是庆幸,但没抱太大希望。
可能是一路走来心态变了吧。
以前他除了乖乖最重要外,就是期盼着家里能出个身穿官袍的后代光宗耀祖。
现在嘛,他只要一家人都齐齐整整就好。
心里怎么寻思是一回事,他和刑衙头间的聊天,语气中所包含的意思,还是一副对祈康泰期盼很大的意味。
赶巧的,刑衙头的岳弟今年也正好要参加乡试,他还真知道不少要注意的地方。
比如乡试进场后三天不得出,所以得备齐这三天考生的吃喝拉撒所需要的东西,尤其是吃与喝,那是绝不能出问题,往年就常有考生因吃坏了肚子而不得不退考。
还有笔要怎样的,墨该备哪种,太差了容易污了试卷,试卷可只有一份,一污就又是退考。
等等,等等。
该注意的东西还挺多。
祈宝儿和三郞俩都不无同情的看向四叔。
难得真正的轻闲下来,祈康泰可以任何事都不必去想,任何事都可以不用过问的正抱着本书在苦读。
真真做到了两耳不闻窗外事。
两学渣兄妹对视了眼,都木着脸不约而同的又再次望向窗外。
学霸的世界,不是我等屁民能理解的,告辞。
一路上村民们叽叽喳喳的全没个静的时候,个个语气中都带着终于奔向了新希望的欢喜。
这个说要准备盖房子,那个说明年想种什么,他说要跟谁做邻居,她说想选间房子离河近些的。
全是对未来美好的祈盼。
怎么说呢?
一路逃难的他们,原就像是群漂泊无依的浪子。
何处是根,不知道。
哪能安家,不晓得。
甚至还能活几天,心里都没个数。
现在终于朝廷给他们安排了地儿,连户籍都已经落在口袋里了,那感觉···
咋个说呢?
形容不上来,总之就是想笑,哪怕只是看到路边再寻常不过的野草随风飘摆,他们也能傻笑着乐半天。
这是一群好些连自个名字都不会写的村民最质朴的快乐。
欢声笑语听得两个跟随在后方的衙役都不自觉的原先严肃脸也跟着露出了笑意。
只是···
“唉,都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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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衙头没有扯慌,原弃村离着永安城着实不算远。
马车哒哒哒着,只一刻钟左右,大家伙都感觉还没说上几句话呢,随着外头纷纷的‘yu~yu~’声,马车一辆接一辆的缓缓停下。
祈老头骑着风驰走在最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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