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惊程已经在那辆不断摇晃的车子外面站了很久,身上的衣服早就被大雨淋湿了,思维冻结,可被雨水洗刷过的视线却越来越清晰。
就在几步之遥的车里,她亲眼目睹后座上两具交缠的身体,融合厮缠,做这世间最无耻的事。
女人的手被身后的男人死死摁在水汽氤氲的窗玻璃上,指腹变形泛出青白,嘴巴张合着喘气,像是痛到极致时的无声呐喊。
“邱老师,你…好棒…唔…好棒……”
车外倾盆大雨,车内却是春光无垠,后座上那双白花花的身体已经折腾了快半个小时,车身晃得厉害。
唐惊程在雨雾中看着眼前的一切,跑过去使劲拍车窗,可是里面的人不愿意停,一切还在继续,车身颠震,越发激烈。
唐惊程用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她居然亲眼目睹了自己的丈夫和学生在车里偷情!
妈的一对狗男女!
唐惊程在车子旁边转了一圈,捡了半块砖拿在手里。
“邱启冠,你他妈给我出来!”
“嘭—”半块砖朝着车窗砸过去,玻璃碎了一地。
雨水被风刮进车里。
“啊——”里面女人惊叫一声,鬼哭狼嚎地捡了椅背上搭的衣服往身上盖。
唐惊程伸手进去拽开车门,画面突转,后座上交叠的那双身体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漫天漫地的血,从椅子上流下来,被雨水冲到自己脚边……
倾盆大雨,电闪雷鸣。
“昨夜十一时左右,云凌美院后门交叉路口发生一起车祸,一辆私家车突然失控撞倒路边的防护栏,男性车主当场死亡,事故原因还在调查之中…”
“邱启冠!”唐惊程一下子吼出这个名字,猛地睁开眼,大雨没有了,狗男女没有了,车祸现场也没有了,窗外山峦叠嶂,夕阳金灿灿。
她轻吁一口气,又做梦了。
此时自己正在去往云南腾冲县旅游的一趟小巴上,小巴已经驶上山道,颠簸不平,而刚才一切不过是场旧梦。
可梦归梦,却是真实发生过。
唐惊程记得那场雨下了整整三天三夜,车祸现场的血被雨水冲刷了一地,距那晚已经三个月过去了,但她仍旧觉得空气里残留着腥浓的血腥气。
小巴在山路上又拐了一个弯,唐惊程的手机响了,她从包里拿出来瞅了一眼屏幕,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师母,你别躲着我了,躲也没有用!既然我已经怀了邱老师的孩子,那他的遗产我肯定是要分的,你跟他领了证也没用,这是我……”
对方女人的声音嚣张又聒噪,唐惊程觉得好烦,直接挂断。
几分钟后对方又发了一条短信过来,还是差不多的意思:“唐惊程,我知道你恨我,我也承认是我介入了你和邱老师的婚姻,可现在邱老师已经不在了,好歹我肚子里还为邱家留了一条=点血脉,你必须把我应得的那份给我!”
唐惊程突然觉得一口气喘不上了,直接开了车窗,手机从她手里飞出,一条抛物线,扔出窗外。
“嘭”一声,应该是机壳砸碎的声音。
吁…耳边终于清静了。
坐唐惊程旁边的姑娘大抵是被她的架势吓着了,双眼直愣愣地看着她。
唐惊程没理会,从包里掏出一颗药片吞下,索性将车窗开得更大了些。
凛冽的山风从外面灌进来,整个焦躁的情绪终于稳下去了一点,可旁边那姑娘不乐意了。
“不好意思,天挺冷的,能不能麻烦你把那窗给关上啊?”
唐惊程冷飕飕瞥了那姑娘一眼,挺年轻的,编着辫子化着妆,穿着花里胡哨的裙子。
怎么看怎么碍眼!
“觉得冷就坐其他地方去!”唐惊程没理会,径自裹了围巾补眠。
结果那姑娘也不是省油的灯,不由分手就把车窗给撩上了。
唐惊程心里的焦躁一点点汇集,她懒得争辩,伸手又将车窗打开,如此反复几次,那姑娘也燥了。
“操,什么素质!”声音挺大,估计大半个车厢的人都听见了。
唐惊程也不恼,盯着她的腹跨看了一眼,阴阳怪气地说:“嗯,你拿什么?”,随之又“砰”地将车窗开了起来。
外头的冷风呼呼往车里灌,唐惊程惬足,那姑娘却傻眼了,大概是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毛病!”
姑娘背了包开始往外挤,却由于座椅之间的间距太小,挤出来的时候不小心把唐惊程的包挤到了地上,她随手一拎。
结果包口敞着,一拎便听到“啪啪啪”几声,几盒东西从包里掉了出来。
可能是动静闹得太大了吧,前排游客都回头看她们,自然也看到了掉在地上的东西。
花花绿绿,大概有五六盒,都是不同牌子和尺寸的安全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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