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春光坐在床边上哭笑不得。
这种事…这种事他妈谁料得准?
思虑几秒她还是拿过盒子拆开,掏了一颗药吃掉。
出去的时候关略正在厨房,微波炉在工作,他就靠在料理台上,嘴里叼着烟,见到沈春光过去他不动声色地将一大截烟掐灭。
微波炉“叮”地一声,东西热好了,他将里面的纸盒子拿出来。
“我刚出去买药的时候顺便打包了一份粥,你吃一点?”边说边将盒子打开,粥香四溢,可是盒子外边太烫,这样肯定没法端。
关略又翻箱倒柜地找了一只碗出来,放在水龙头下冲了两遍,将盒子里的粥倒进去。
沈春光干脆走到他面前。
他已经将粥弄好。
“吃一点。”
沈春光却摇头:“不用了,昨晚说的话你什么时候兑现?”
关略眉头蹙了蹙,不过耐心还算好,没直接回答沈春光的话,而是又从架子上拿了一只勺子出来洗干净,扔进碗里。
“吃完再说!”
“真的不用了,我现在吃不下,能不能先谈案子的事?”
行!她口口声声案子,烧还没退,刚醒,她先来问他谈案子。
关略哼了一声,连着纸盒和那碗滚烫的粥全部被他扫进垃圾桶里,扑通一下,热气腾起来。
沈春光吓了一跳,又哪儿来这么大的火气?
“回去换衣服!”
“什么?”
“你不是要谈案子?”
苏诀已经被警方带走超过48小时,现在已经移交看守所。
关略的车子直接停到看守所侧门,沈春光抬眼看了看周围:“你这什么意思?”
“不想见?”
“想!”
“想见就进去吧,我已经叫人打点好。”
沈春光谢了一声,转身便要开车门,在关略眼里就是“迫不及待”了,他哼一声,又将她拽回来。
“还有事?”沈春光也耐住性子。
眼前的男人却只是邪兮兮地笑了笑:“不算事,只是提醒你最好把胸前两颗扣子扣好。”
沈春光一低头,这才发现胸口淤痕斑斑,是被他最晚一口口咬出来的,隔了夜,已经变成紫黑色。
畜生!
她瞪了一眼,索性将外套的拉链一直拉到脖子下面……
关略确实已经将一切都打点好,有人在门口候着沈春光。
他就独自坐在车里,看着她跟人进去,那倒铁门随之关上,关上的那一刻他才泄气,像是绷了一晚上的劲全部散了架子。
关略又在车里坐了一会儿,索性摸了烟下车。
这间看守所建在郊外,周围没什么开发的商业区,有些荒,也很空旷,空旷的地方便显得清冷,秋风一吹,遍地荒凉。
关略也没地儿可去,靠在车门上抽烟。
说实话,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究竟在想什么,但是有一点是明确的,就算沈春光不来求他,他也会想办法把苏霑从美国弄回来。
至于苏闳治,就算楼轻潇已经去世多年,但有些账总要算清楚。
只是这个苏诀他不好定义。
他是苏家人,苏闳治的儿子,可对于关略而言好像不仅仅是这些,他还牵着他的回忆,当年就是苏诀把唐惊程带去了缅甸。
关略还记得那天下午,似乎也是这样阴阴的天气,风很大,苏诀突然约了关略见面。
就在九司令门口,他一人开车过来,穿了件烟灰色的薄呢大衣,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两人都没进店,只站在巷子里,也没有丝毫多余的寒暄,苏诀直接从口袋掏了只盒子出来。
关略接过来,打开,里面是那只百达翡丽的手表,表带已经断裂,镜面上有烧焦的痕迹……
一直到她死,他再没见过她一面,只得了这只手表,手表上的时间永远停在那个炎热的盛夏傍晚。
所以仅为这一点,关略觉得自己对苏诀应该有些怨气,若换了平时的脾气,他肯定一拳抡过去,然后揪住他的衣领质问:“为什么要把她带去缅甸?”
既然你没有能耐护她安全,为什么要让她身处险境?
可是那天关略记得自己什么都没有做,他只是收下了那块手表,一字未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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