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汐第一次遇见那个苍白清冷的少年,是在夏蝉生日那天。
那是十月月末,是她最喜爱的秋季。这个季节总会让她想起走路带风眉目清朗的乔沉,他以前说想找一个和他一样喜欢秋天的女孩,那时她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她想说我喜欢秋天,非常喜欢。后半句卡在喉咙里出不来,却被那个衣襟带花明眸皓齿的女孩接了过去。
“我可是非常喜欢秋天的呢,但是没有喜欢你喜欢的多。”
乔沉笑得灿烂,眉目里尽是星光。
“真巧,我也喜欢你。”
于是潮汐的三年暗恋时光在这场无风无雨的战斗中悄然结束。她看着肖娅精致张扬的脸庞在包厢绚烂流彩的灯光里忽明忽灭,刚强又美丽。乔沉看向她,带着一种潮汐从未见过的温柔。她忽的想起在b站看那些催泪向的视频时顶端弹幕区出现的一条条“泪目”,也忽的疑惑起为什么人们在难过的时候还能腾出双手去打字,思衬一会儿,随之又开始释然起来。人们这样做,可能是为了更好的擦掉眼泪。却不像她一样,像个傻子站在原地任凭眼泪模糊在视网膜上粘稠风干,然后在脸上拖出一条长长的丑陋印子。
夏蝉走过来拍她头的时候她手里的半杯奶茶已经凉的彻底。她已经站在奶茶店门口站了半个小时,帅帅的服务生小哥以为她在等男朋友,也没好意思把顾客从大门口的位置赶到一边去。
“你发什么呆?”夏蝉口气不爽。
“不是说买完奶茶去万达门口集合?等了你半天没见鬼影,肖娅一直在嘟囔,我快要被她烦死了。”
潮汐翻飞的思绪终于被“肖娅”打断,她把目光从不知名的地方收回来,停留在夏蝉脸上。
“谁让你非要请乔沉来,他来能不带着女朋友?”
她把牙齿从奶茶吸管上撤下来,走下台阶。夏蝉说了啥她没听见,她只看到乔沉也正从对面走过来,不紧不慢,从从容容。她忽然厌恶起这张面孔来。这是一张在她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容颜,熟悉不过,如今却愈发陌生起来。
“怎么了?”
乔沉看见潮汐明显阴沉下来的脸色。以前他从未见过她这幅样子,在他的记忆里,这个话不太多安安静静的女孩子总是云淡风轻,脸上的表情永远恬恬淡淡,大部分时间里让人无法看透。
潮汐开口讲话都觉得累。她摇摇头,眼神越过乔沉肩头,停留在他后方不远处侧身站立的男孩子身上。
可真是好看啊。
这是潮汐身为女人的直觉。啊不,身为女生。虽然她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把自己看做完完全全的女人,尤其是在默默喜欢着乔沉的那三年,这种认知愈发强烈。但是自从他破碎了她那美好脆弱的初恋后,这种感觉真的就和她的名字潮汐一样,被反复无常的大海夹着汹涌波涛卷入不知名的远方去了。
那个少年侧身站在傍晚晦暗隐蔽的光线里,棱角分明,轮廓清冷。潮汐把眼镜往上推了推试图看的更加清楚,结果还是以眯了眯眼睛而告终。乔沉疑惑于她的视线所向,顺着源头看过去,捕捉到离他相距五米远的男生。
“我说你看什么看这么入迷。你认识他?”
“不认识。”
潮汐觉得每次自己的回应都太过冷漠,这样一想感觉乔沉倒是有点可怜。毕竟他并不知道她喜欢他,把自己的无能懦弱导致的结果推到他身上,这倒让潮汐有些无地自容。不过她并不屈服于自己的善解人意,三年的青春不容易,浪费在他身上的时间已经够多的了。
她这样想着擦过一脸不解的乔沉旁边走过去,刻意不去留意他的表情神态。相反她倒是十分想看清楚那个站在他身后的少年,一种混合了荷尔蒙与少女情愫的感情强烈冲击着她的心房和视线,促使着她鬼使神差的一步步靠近他。
近了,近了。
“你去哪儿?!”
总是夏蝉这般不解按理来说早应该习以为常,却还是被忽然的一声吓得差点呼出声来。不过也正是因为这破天般的一吼,少年的视线从手中滑动的手机上抬起来,飘到声音传达的路线上。
潮汐忽的撞上他的目光。她看见他那双生的极其好看的眸子里,倒映着她惊慌失措的神情。
那天晚上潮汐光荣的实现了人生中的第一次失眠。
大概五个月的样子,那时乔沉和肖娅的恋情正处于摇摇欲坠的时期。起因是因为肖娅的手机通讯录中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一个叫江起的男生。一开始乔沉不以为然,他深知像肖娅这种绚烂夺目的女孩子身旁少不了一批一批的新鲜面孔。直到多次无意中听到肖娅传到手机那头的黏黏糯糯的频繁问候,才提出坦诚相待。
两人都是校园里的风云角色,大部分人都抱着看热闹的观望态度,只是那个陌生名字的主人鲜有人知。他就像一阵无躯壳的风的灵魂,在人们口头不胫而走,带着或神秘或刺激的色彩,引人侧目。潮汐还想着是有多么好看多么优秀的男孩子,才会使得肖娅这般眼光高挑的人放弃众人垂涎的乔沉投奔入他的怀抱。后来仔细想想,也就释然许多。可能她厌烦了那种金童玉女的俗套设定,想另寻生活的新鲜感。
那天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抵不过亲戚问候的小腹酸痛难忍,潮汐翻下床出门买药。学校的药店在东门,她住在大西北,因为没舍得买一辆自行车代步,就要每天忍受二十分钟步行的痛苦。
小跑到音乐学院的华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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