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台上的小黄门跟李治禀报道:“陛下,此少郎要射击流动的靶子,而且还要蒙着双眼。”
“哦?”李治顿时来了兴致。
“此人竟然有此胆量和技能?看来千金妹子会识人啊。”
李治这么一说,千金公主顿时慌乱起来。
脸上尽显尴尬之色。
因为她觉得这些少郎平日里就好狂妄,而往往开头很是威武,最后总是以狠狠地打脸告终。
可知这位场上的少郎为了吸引兄长天子的注意力,也是为了压下高元琮的威风,故弄玄虚,故意为之的。
可是,这样出糗,岂不是让天子兄长嗤笑大牙了。
说自己夸夸其谈,又要好好数落一番了。
说什么姑娘家家的,整日跟这些游手好闲的少郎在一起太没出息了,赶紧找个人嫁了。
正在此时,场上又传来一阵喧哗。
原来少郎在马背上不知道怎么竟然栓了两个绳子,垂在马背两侧。
李治陡然凝眉紧皱额头。
武媚儿也是仔细睁大眼睛看仔细了。
夫妻俩面面相觑。
眼下的马镫,以及马蹄铁可是国之重器,属于特级机密,程咬金曾经千方百计告诫勿要保密。他才没有下诏将此神器在全军推开。
不知道此人是如何得知的,难道有军中人窥探了此机密,泄露了出来。
若是这样,得会儿逮住此人,一定要严加审讯,找出泄密者。
武媚儿侧目瞧向站在一旁的千金公主,眼神里竟是讥讽,心里在嘲笑:好你个千金,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吧。
少年在忙完这些后,陡然轻松上马。仔细端详了流动靶子的方位后,便从怀中掏出一卷布蒙住了双眼。
现场更是炸了锅。
“此人竟然蒙了双眼,这该如何射箭?”
高元琮也着急了。若是此人蒙着眼就能射中流动的靶子,自己岂不是直接被此人踩在了脚下?
不行!
旁边的人有人一句话将他从冰窟里救了出来。
“嘿!这小子我知道,啥也不会,这是借助故弄玄虚的玩意儿好找失败的借口。若是射不中也会说自己尽力了。这是在给他薄如蝉翼的脸面找光辉呢!”
高元琮一听,心里的紧张顿时烟消云散。
“哈哈!此竖子真乃欺世盗名的好儿郎!”
“当!”一声钟响,倪土策马飞奔冲上了跑道。
在场的所有人都将目光盯着倪土看。
只见倪土身穿的衣服跟在场的人大不同。他们都穿着甲胄,便于狩猎。而倪土确实士子服装,一身紫色圆领袍衫,头戴幞头,精神抖擞,再加上他独有的士子气质,更显得他身上有一种与众不同的儒雅。他这别样的气质,一出场便引来众人的喝彩声。
看台上的武媚儿也将眼神死死地盯着这位士子出神,连旁边的李治都看得呆了。
只见倪土策马如飞,根本没有之前那些人的肥力。
双腿也是十分轻松,似乎没有紧紧地贴在马背上。
当倪土策马来一个大转弯时,有人倒吸一口气:“此人要从马上跌落下来了!”
结果,在众人的期盼中并未发生此事。
众人更觉得新奇了。
“蒙着眼还能策马如飞,控马娴熟,此人不简单呢!”
高元琮听了很是着急,但他嘴上却还硬气:“哼!老马识途而已!就算咱们蒙着眼,马儿照样会自己按照原路跑。”
约莫着倪土会因为蒙着眼睛错过射箭区域。
而且,巷道里的流动靶子快速地来回奔跑,根本没法确定它的确定位置。
众人都瞧着倪土会不会因为蒙着眼而错过了射靶区域。
“十步……五步……还有三步!”有人比场上的倪土还要着急。
只见此人的声音刚刚落下,马上的倪土不慌不忙从肩后抽出一支箭,张弓搭箭,拉弓如满月,白羽箭如同一道白色闪电射向百余步以外的流动靶子。
“嗖!”
“砰!”
倪土射出的第一支箭力道强劲,直接将巷道里举箭靶的人闪了一个趔趄,差点儿栽倒。
“正中靶心!好啊!”王百度高兴地哇哇大叫起来。
四周的人这才反应过来,顿时欢呼声雷动,为这极为精彩的一箭欢呼雀跃。
就连站在一旁的羽林卫们也都暗自伸出大拇指,为场上的少郎点赞。
要说什么样的人才是教武场上的神箭手练家子,这些出生入死,上过真正刀光剑影,鲜血飞扬的汉子们最有话语权。
这少郎的箭术不论从精准度还是从力道上,都堪称上上。别说他们了,就连当年的教武将军恐怕都不能蒙着眼做得如此行云流水。
他们是发自内心地折服。
“不错啊!抽箭搭箭射箭如行云流水,还能在闭目情况下射中流动箭靶,实属难得!不知道是哪位将军教出了这位文武双全的少郎。吾家有女初长成,正与这少郎年纪相仿……”主考官正在盘算着自己家的小娘的婚事。
记录台上的审判官们闻言,纷纷在纸张上打出分数,却见他们似乎是训练好了异样,都在按照同样的书写涂画轨迹做着动作,可以分明地看出,他们打出了同样的一个分数来。
看台上的李治抬手饶有兴致地捋起了胡须。发现了将才,自然心里欢愉,全然忘却了刚才还要追责这位少郎泄密的事儿。
武媚儿却眯起双眼,瞧着倪土的侧面皱起了眉头。
她想活剥了这人的皮,看看没有口罩遮盖的真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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