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见来硬的不行,就来软的。
“你也知道了香儿的身世了,她过的苦日子实在是不容易。能熬到今日的好景儿实在是难得。但你要懂得,她之所以获得这些,还不是靠着她本身的资质,以及许诺给贵人的承诺。如果香儿因为你,而丢失了她最珍贵的东西,恐怕那就等同于害了她。希望你能好自为之。”
一旦上升到道德问题、人性问题,倪土也就服软了。
“我给香儿做一顿美食就走。”
“那就劳你费心了。”老妪的一只脚踏出门槛,却又犹豫一瞬间,接着抽了回来。“你这个水饺能否多做一些?我想青儿一定会喜欢,会多吃一些。”
倪土苦涩地一笑,明白这老妪要拿着美食去跟香儿背后的金主解说一番了。
罢了,就当是给这老妪的辛苦费了吧。
一个女儿家里突然住进一个野男人,总该去跟人家金主好好解释解释的。
做一大桌子美食,足足花了倪土半日时间。
等忙活完,倪土扭了扭酸痛的腰肢,揣起那几枚石棋,走出了这个曾经给他片刻温馨的小院子。
到昨晚雪浪钻窟窿的地方溜达了一圈儿,还是没发现雪浪的身影。
走累了,找个旮旯角蹲下。
人,特别是男人,还是曾经的中年老男人,一旦闲下来总会有一个固定的动作。
身子一欠,将手伸进口袋,摸出一包香烟,弹开纸盖,手儿往上一颠,从狭小的开口里弹出一支烟来。食指和中指并拢将其从烟盒里夹出来,叼在嘴重新放进口袋,摸出打火机来,“啪”地一声点燃,猛吸一口气,那酣畅淋漓的复活气息温暖了肺,人就重新活过来了。
缓缓地吐出去,所有的疲倦都会随之消散了。
没有烟叶和打火机的时代,倪土只能捏着空气用动作比划整套流程。
动作行云流水,却也做得十分庄重有分寸。
在他对面,同样蹲在街角的乞丐把嘴一撇,对倪土一番赤果果的嘲笑。
“呵,你小子以为大餐就在眼前?光想想可不成。想吃到现成的,就得像我一样去讨要,只要肯讨要,食物总会有的。”乞丐说着,仰着脸,充满了无上自豪的神奇之色,从怀中掏出一只乌黑锃亮的陶碗来。里面赫然是一块发霉的干巴巴馒头。馒头上面的绿毛都有二寸长了,远远望去,像是一只绿毛小刺猬。
“我有绿毛饭吃,你吃什么饭?”乞丐仰着脸,啃着绿毛饭,用眼角的余光去充分鄙视面前的倪土。
“我吃软饭!”倪土说着站起身来,隔空把香烟头往地上一丢,抬脚又朝着那个虚无的东西猛踩一脚,叹口舒服的气息,抱着膀子沿着深巷继续往前走。
乞丐对倪土充满了鄙夷和嫌弃。
“吃了骨头还踩一脚?臭毛病!也不怕骨头扎破你的脚!”
眼看着倪土已经走远了,乞丐缓缓踏出一只脚,隔空从倪土脚踩的地方捡起一样东西。
“好香的骨头啊!”乞丐假装捏着一块肥美的骨头,放在鼻子前深嗅,随后张开大嘴猛咬一口。
肉儿肥美,但不好撕咬。乞丐便用手猛地往外撤。
咀嚼着美味的肉,再咬一口绿毛馒头,乞丐顿时觉得生活好美,满眼里充满了无比的幸福感。
他这动作遭到了不远处另一乞丐的鄙视。
“切!吃骨头?狗才啃骨头呢!人就要吃肉肉。”乞丐说着从怀中冒出了一块儿硕大的骨头,伸出舌头猛舔。
吃完了,两个乞丐几乎同时张着嘴,吐出一口饱嗝。伸出手,从衣服上找到一根像样的竹丝,开始剔除塞满牙的肉,虽然两人同样地满口只有一颗牙。
溜溜达达再次来到巷子深处,探查狗洞,又扯着嗓子喊了一阵子雪浪,却仍旧不见其踪影。
倪土忽然想到,雪浪是不是找不到自己,已经回到住所了。
回到住所,却见不到雪浪。
倪土斜着身子偎依在门框上,呆滞着眼神发楞。
房东是一家三口人。男人是个瘦子,各自还矮小。女人是个大胖子,脾气十分彪悍。孩子是个六岁顽童,不似他父母那般奸邪,却也十分灵透,只是没有书读。
顽童叫甄真儿。
倪土忽然想问他们“不知道贾假儿可否住在隔壁。”
甄真儿曾经看到过倪土晾晒几本书,就知道倪土会识字。
今日看到倪土回来了,便缠着倪土要教他识字,教他背诵诗词歌赋。
教书育人,本就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善事。
但此时的倪土毫无心情,便将条条宣纸挂在墙面上,饱蘸浓墨的毛笔在纸张上刷刷点点,挥洒自如。
望着俊美的字儿出现在白纸上,甄真儿高兴地拍手鼓掌。
女人跑过来,一巴掌抽在了孩子的后脖颈上:“傻孩子你高兴个鸟啊,这些字你都认识?”
“不认识。”
“让他好好教你!”
女人甩着粗胳膊走之前,撂下一句极具诱惑的话:“好好教俺的儿,你这个月的水井钱就给你免了!”
“兄长,你教我,你教我!”
孩子是懂事的,知道威胁来的东西不是好东西,只有恳求才会获得真材实料。
倪土边写边吟唱出来。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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